汴(bian)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這是唐朝大詩人白居易的詩詞《長相思·汴水流》中的上半闕,其中的瓜州就在如今的揚州城南。
武當山重修之後,朝廷在山下修建了四通八達的官道。
其中一條官道,東起武當山,西到揚州,橫貫東西。
這條路線經揚州,應天府,途徑金陵六合縣,中都鳳陽,河南汝寧府,由南陽府鄧州的黨子口,進入湖廣地界的均州等地,至武當山。
三人一路騎馬西行,日夜兼程,長途跋涉。雖省去不少路程,卻也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在中途歇息休整。
這一日,三人行走了大半日,丫丫與思軒已疲憊不堪。
她詢問道:“呆子,我等走了多遠?已是黃昏,怎麼還見不到客棧或是莊子?我可不想再露宿荒郊野外,一身臭汗,最好找個客棧歇腳。”
文鵬放慢快馬,從懷中拿出一塊錦繡,細細檢視後,回道:“昨日從汝寧府趕到確山縣,走了百餘里。前方應是銅山,過了銅山還有三十四里路,到達泌陽縣。”
看著兩人,他笑道:“看來今夜是無法到達縣城了,不過我等已在南陽府地界,走過了大半路程,再行幾日便可到武當山了。”
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文鵬也不好多提。馬不停蹄的奔走,體力再好的人也會累垮。他打算在銅山休整一夜,再一早出發。
丫丫問道:“呆子,你手中的地圖哪兒來的?借給小妹如何?”
文鵬笑道:“我等行商之人必備之物,給你一塊又有何妨,大不了再買一塊就是。”
前方就是銅山,青山連綿,山光明媚,水色秀麗,綠樹成蔭。山腳下建有寺廟,山中又有道觀。好一個清修之地!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都不願再爬山。於是,三人在寺院的客房歇下。
吃過齋飯,文鵬躺下,想要歇息,卻被慕雲丫與思軒喚醒。原來,兩人打算到湖中沐浴,讓他替兩人把風。
兩人在湖中暢遊,嬉鬧。慕雲丫打聽著文鵬家事,兩人不時傳來陣陣輕笑。
文鵬坐在一塊石頭上,背對著兩人,也不知她二人鬧些什麼。他有些疲乏,支著腦袋,險些睡過去。
抬頭望去,遠遠瞧見一大隊人馬,手持火把,向寺廟奔去。雖看得不甚清楚,卻也能察覺出異樣。
文鵬撿起幾塊石頭,拋入湖中,提醒兩人提早更衣。
“有啥大不了的要事,打擾我倆沐浴?”兩人已換好衣裳,慕雲丫梳理著頭髮,不解地問道。
文鵬指著寺廟前的火把,隨口回道:“你猜前方那隊人馬,是何身份,又來作甚事?”
思軒漫不經心地回道:“許是投宿的人唄。不對,他們似從北面而來,又不像趕路的商隊,又不是官府的人。這荒山野嶺的,哪裡來這麼多人?”
她向前幾步,站在石頭上,遠遠瞧去,改口道。
三人迅速離開,悄悄地躲到院牆一側。
文鵬一瞧,不由得一驚,竟是一隊西域番僧,人數足有二三十人。
他們手持各式武器,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不像是善茬。再看他們所騎馬匹,皆是草原部落的良駒。
寺院的住持與執事等長老,出門迎接眾僧人。
住持施禮道:“阿彌託佛,原來是西域西嘛寺的高僧與眾法師。貧僧汝寧,有失遠迎,失禮了。敢問諸位上師尊號,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為首的老僧還禮道:“汝寧法師有禮,貧僧赫穆,人稱御天法王。這是貧僧的八位師弟,迦林真,縕可,西艾,禿魯沫,絡荻薩,巴朗,安不花,雪孜,其餘乃是貧僧座下弟子。我等受密宗禪師所邀,趕往烏思藏,途徑寶剎,借宿一宿,還望住持收留。”
汝寧住持笑道:“原來是大歡自在尊者,失敬,失敬。我佛慈悲,大開方便之門,更何況俱是出家之人。禪師太過客氣,裡面請!”
住持等人一面將番僧迎入寺內,一面命弟子們準備齋飯,收拾客房,餵馬添草。
一行人,浩浩蕩蕩湧入寺內。為首的九個番僧,又與方丈等人閒談片刻,才去用飯歇息。
丫丫低聲問道:“呆子,你是不是太過敏感了?他們不是要前往烏思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