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鵬憑欄眺望遠方的山水,心想著儘快結束永無寧日的爭鬥,回到青兒等人的身旁。
李凝茹上完香,走下臺階,來到文鵬身旁,輕聲笑道:“公子好有閒情雅緻!任務沒完成,也敢回來見我?公子不在乎自家性命,也要多想想你未過門的媳婦。”
“姑娘又何嘗不是?上幾柱香,捐些香火錢,就想求得心中安寧?不知佛陀能否寬恕於你?呵呵,在下還要保住這條性命,為我慕容家開枝散葉,就不勞姑娘費心。蕭家與我再無婚事,莫再用蕭姑娘威脅在下。”文鵬反唇相譏道。
李凝茹面色難看,他也不予理會,將暗殺兩人的經過,向她道來。
“苗長老果真是如此傳話?”李凝茹聽罷,似有不信。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下何必要拿死人的遺言,欺騙你家主人。是否要在下等待時機,再次暗殺裘嘯蒼,還請明示。”文鵬回道。
李凝茹神情凝重,遲疑片刻,答覆道:“妾身自會將話帶到。既然刺殺裘幫主任務失敗,想必他們定會加強防備。待在姑蘇,五日內,妾身自會派人到墨軒庵,告知公子下次任務。念你初次執行刺殺任務,妾身不予追究,這是解藥,公子好自為之。”
李凝茹將解藥放入他手中,在他胸口撫摸,陣陣輕笑,緩步走開。
待她走遠,文鵬將藥丸放入瓶中,並未馬上服用。
他所中的劇毒,李凝茹稱之為“冰陽散”。
毒藥入體,腹中會有兩股氣流上升,隨著氣血遊走周身,破壞陰陽平衡。
毒性發作時,身體忽冷忽熱,抽搐不止。陰陽兩股氣流輪番摧殘身體,疼痛難忍。嚴重時,神志不清,精神錯亂,行為失控,會發瘋般自殘。若不定時服用解藥,寒陽兩股毒氣瀰漫全身,中毒者將被活活折磨致死。
中毒者服用完解藥,雖會解掉“冰陽散”之毒,卻會中上另外一種可怕劇毒,喚作“屍魂散”。它會令中毒者,喪失心智,被人操控,如同傀儡一般,任人驅使。
好在文鵬體內有陰陽兩道真氣護體,強行壓制下,才不至於發瘋失常。不過,寒流與陽毒交替,依然讓他體會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留著所謂的“解藥”,正是為了研製真正的解藥。他可不想,被人如此操控。
三日後,他收到指令,隨同李凝茹前往湖州府。
“蘇湖熟,天下足”,湖州府不僅盛產稻米,且絲綢業十分發達,幾乎家家種桑養蠶。精美華麗的綾羅綢緞,暢銷帝國上下,遠銷海外。
農戶趁著閒暇,購置織機,繅絲織綢,再將綢緞出售,幾年下來能賺上不少銀子。
有些商戶,購買幾十張,甚至數百張織機,開辦手工作坊,僱傭貧寒的農戶,佃戶、長工等人當機工,賺得更是盆滿缽滿。
一些實力雄厚的湖州商賈,甚至在太湖流域,蘇州府及其周邊府州等地,收購蠶絲,開辦多處作坊,生意遍佈江南。
一些精明,財大氣粗的湖州商人,不開辦作坊,只從事綢緞的收購買賣,再將其銷往海外,銀子也源源不斷地流入荷包。
湖州的富庶,絲毫不輸蘇杭。
李凝茹等人此行目的,是前往江浙交界的潯澤鎮,拜會麒火宮林宮主。
江南林家,不僅與官家做著火器買賣,還從事湖絲,絲綢貿易,漕運,官鹽,漁業,茶葉等多種買賣,其生意與勢力遍佈閩浙兩行省。據傳,麒火宮近年來得到官府支援,生意日益興隆,大有向內地擴充的趨勢。
麒火宮與太湖道,雙方勢力犬牙交錯,相互牽制。
司空寒月多年前,想要南下擴充地盤,遭到麒火宮誓死抵抗,才迫使他打消念頭,形成如今兩強爭雄,相安無事的局面。
潯澤鎮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河流縱橫交錯,青磚灰瓦,小橋流水人家。
一行人下得舟船,沿著河岸的臺階,上到堤岸,直接走進河邊的澤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