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此刻卻似完全沒聽見寧柳兒的答話,只唯那大師姐的命令是從。
那男子看著高鳴,微笑著說道:“這位小兄弟,我欲借你那水囊一用。”
寧柳兒面沉似水。
高鳴面上含笑地回視著那男子,握水囊的那五指卻在暗中用勁。
卻讓高鳴無奈的是,那水囊竟然頗為堅韌,高鳴調動不起體內真氣,更兼之全身無力,竟然只能將那水囊捏的變形,卻怎麼都捏不破。
高鳴心中暗暗苦笑一聲,嘴上卻說道:“好說。這破水囊,我甚是嫌棄,你既然乞求,我便賜你又何妨?”
寧柳兒聽了,嘴角微微一笑。
那男子伸手欲接高鳴的水囊,臉上笑容不減,眼神中卻忽忽閃閃。
高鳴一笑,手一揚,水囊凌空而起,在空中翻轉著,裡邊的水灑落出來,紛紛揚揚。
那男子反應甚快,眼神追著那水囊,手在馬背上一摁。
坐騎悶哼一聲,那男子已然飛身而起,在空中探手,一把抓住了那水囊。
只是,那水囊中的水先前已經讓高鳴喝了不少,在空中又灑了不少,水囊中已只剩下些末一點了。
然而,讓高鳴訝異之事發生了。
只見那男子一手抓著水囊,一手掐訣,單手一引,水囊壺口雖是斜斜向下,卻那傾流而出的水竟似被一股吸力攝取,倒灌而回。
那男子身法靈動,追著空中漫灑的水而去,將空中的水又一一攝回。
雖不說將空中灑落的所有水一滴不剩盡數納回,卻也在水囊中盛了一小半的水。
這一手漂亮之極,就連高鳴也在心中暗暗喝彩,驚歎不已。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後悔,剛才自己好好將水囊給他就是了。剛才本來言語上是佔了點便宜的,自己非得出此損招羞辱人家,這不結果反而被打臉了不是?又盡數讓人家扳回去啦。
那男子攝回了水,調轉了壺口,便欲捧給那大師姐。
這時,一道淡粉色的綢緞長綾忽然而至,速度之快,如飛虹掠空。
那男子大驚失色,閃避不及,長綾“啪”地撞在手中水囊上,水囊高高地被打上空中。
卻在此時,另一段紅色的長堎忽悠而至,“嘭”地一聲,長堎末端在水囊上一點,水囊一下炸開,囊中之水盡數潑向高鳴。
同時,只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輕飄飄地飄來:“一個破水囊而已,崔郎,咱不要了。”
是那大師姐的聲音,語氣中帶著輕蔑不屑。
高鳴卻沒心思去管那些,他此刻可謂是大難臨頭啦!
那水囊裡的水全向他頭上澆來,若是在平時,他自然輕鬆地便避開了。甚至袖袍一揮,或可見那些水掃落一旁。但如今,真氣用不了,渾身又無力,只能一臉緊張而絕望地望著頭上劈頭蓋臉灑落的那潑水,心中大呼糟糕。
有些猶豫,是溝通陰神大黑救自己一救,還是藏著這底牌,被淋個落湯雞算了?
在他心中,他倒是更傾向於第二種。以他的性子,對這些小事,他還是頗能隱忍的。
就在那潑水即將臨頭之時,只見頭上忽然出現了一柄傘。
正是先前自己給寧柳兒的那柄遮陽傘。
同時,背後鞍鞽上感受到了一團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