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高鳴此時的情緒比作一具殭屍的棺材的話,他的理智就是那壓在棺材板上的唯一一張真符。而此時,棺材板正暴躁不安地跳動著。
鐵牛靠岸,這貴人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出來了。因為在邯府補充補給並不是那麼簡單快速的事,至少需要逗留個三五天的。
鐵牛樓船上的將士們已經開始列隊下船了。
越菲從此路過,拍了拍高鳴的肩膀,說道:“‘浪裡白條’,晚上有空一起喝酒啊!”
“浪裡白條”,是高鳴發傻氣的時候自己叫出來的名號。高鳴這一路上向越菲好好學了學水下的技巧。
摔跤高鳴確實不太用的著,但是這划水的技巧,高鳴覺得還是很有用的。至少,自己現在就在船上,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還會在船上度過。
而高鳴這種人,有點長進就得意洋洋忘乎所以了,“浪裡白條”這個名號就這麼不過腦子地叫出來了。
而高鳴,不得不說,自從他洗髓之後,面板變得是真的白。
你能想象當時越菲笑成了什麼樣子。
從那以後,鐵牛樓船上的人見了高鳴,都是一聲“浪裡白條!”
你也能想象得到高鳴這一路上是個什麼心路歷程。
曾經的旱鴨子,竟然在水師好漢中莫名其妙地忽然就出了一把名,人生就是這麼無常。
樓船上的將士們佇列整齊地下了船,高鳴卻只能耐著性子在原地等待著。
船上的人漸漸少了,樓船也變得空蕩起來。
終於,門總算是從裡邊開啟了,首先現出來的卻是兩個面容姣好的侍女。
呵,這孫子還挺會享受!
隨後,只見兩個高高大大的漢子從後邊走出來,身後還跟了兩個侍女。
這兩人身形健碩,卻都是一身文質彬彬、知書識禮的書生氣。其中一人走在前,一人跟在後邊,一看便是一主一僕。
出來了吧?總算是出來了吧?
然而,讓高鳴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的是,這兩人竟然戴著垂紗的斗笠,將整個腦袋都藏在裡邊了,完全看不到面容!
高鳴頓時拳頭髮出一聲“咯咯”的響聲。
冷靜,深呼吸。要微笑,和煦!
高鳴上前笑著道:“兩位先生,在下乃是京師學府執法隊小旗隊長,奉命貼身保護二位,協助兩位辦事,聽候二位調遣。”
雖然看不到面容,但還是能看出,前邊那人是個老者,而後邊那人四十來歲的樣子,大約是他的管家。
只聽到那管家冷冰冰地說了一聲:“嗯,知道了。”
隨後,兩人便帶著這四個侍女走了,走了……
留下高鳴躬身抱著拳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高鳴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寒暄的,那兩人也不回禮,甚至連基本的客套都沒有,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走了。
這也太狂了吧!
高鳴抿著唇,氣呼呼地跟在那兩人的身後下了船。
那兩個人下了船,也不慌不忙,先在岸邊找了個空地吹著沿著河道而來的溼涼的風。
高鳴也不能多做什麼,只好在一旁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