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竹林就在山道的旁邊,是挑石漢子的必經之處,在這裡遇到裴辰州,也不奇怪。
“不了,不耽擱你挑石頭。”秦容知道,挑石頭是按趟數結錢,總不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耽誤人家掙錢吧。
再說,她再用點勁砍就是了。
裴辰州不由分說,奪過她手裡的柴刀,用力一砍,咔擦聲響,她相中的那一支竹子就倒了下來。
少年麻利地削去竹葉,把竹竿交給她,一臉認真,“還要不要?要的話,我再砍。”
秦容哭笑不得,敢情她成了手無縛雞之力,這種小事都需要男人幫襯的弱女子了,汗顏呀。
“我就拿去做魚竿,一棵竹子就夠了。”秦容接過來。
做魚竿,釣的魚也分他們家,裴辰州心頭微微一暖。
“帥哥,謝謝,走了哦。”秦容朝他揮手,眼眸烏黑澄亮。
這種挺現代的告別方式讓裴辰州不太適應,不過,那一聲帥哥,讓他的耳根泛起些許紅色,容丫頭,這是在誇他俊嗎?
“不,不用謝,應該的……”遲鈍的才說完,秦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林裡,從林子裡抄近路回家,路程要少一半。
裴辰州撓了撓頭,嘴角咧開一絲傻笑,挑著擔子繼續往山下走去。
“好你個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容丫頭了。”一個人閃到裴辰州的身邊,給了他胸膛一拳。
“李嘉,不要亂說,讓別人聽見,對容丫頭不好。”裴辰州正色道。
李嘉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兩人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也是一身好力氣,雖然挑的石頭不如他多,但也是數二數三的。
“我亂說?你看著人家離開的樣子,有點像什麼,像發情。”李嘉完全無忌地開著玩笑。
“你才發情,家裡都跟你說親事了,這方面也是你比我想得多。”裴辰州毫不留情地反擊。
提到這件事,李嘉皺起了眉頭,“州伢子,就衝秦家人對你們母子做的事情,秦家的姑娘,我壓根就不想娶,一個家裡出不了兩種人,怕性格也是處不來的。”
家裡想給她問老秦頭和馮氏的獨女秦伍盈,秦伍盈常年跟著自家大舅在鎮上幫工,除了歲末,很少出現在高瞻村,他對這個姑娘也不太瞭解。
裴辰州搖頭,“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們之間的兄弟感情又是另一回事,你不要受我的影響。”
他娘也在逐漸好轉,就算三個月後不能下地,駐地的石頭也早挑完了,手頭有了點積攢,他暫時不用去打獵,可以得空給田地翻新,老秦家想要佔這個便宜,沒門兒。
不過,最主要的,還得感謝容丫頭,吳氏現在只用清除體內的毒,讓他輕鬆了不少,選擇的路子也多了一條。
李嘉沉默了一下,“好,等過年過來見了面,到時再說。”
不瞭解,他也不能夠把人嘉全盤否定。
突然想到了什麼,“州伢子,等你娘好了,你也為人生大事考慮考慮唄,瞧上了哪家的姑娘,讓你家爺給你張羅,我看容丫頭人就不錯,年紀也快到了,什麼掃把星不掃把星的,那是別人嘴巴不乾淨。”
老裴頭生了三個兒子,雖然人還活著,但嫌一大家子吵吵嚷嚷,幾年前就分了家,裴辰州早年就沒了父親,母親又重病,另外兩家人和他幾乎沒有來往,就算見面了也不打招呼。
倒是更加勢利眼的老裴頭,對他還有幾分客氣,旁人也說不清為什麼。
不說還好,一說裴辰州臉頰又開始發燙,心裡有些癢癢的,“話多,趕緊挑石頭。”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山腳下,其他人都在尋找那些石塊輕一點,裴辰州和李嘉也不囉嗦,隨便綁了兩塊就上山,而且是別人挑剩的大塊頭。
秦伍華看著裴辰州的身影,若有所思。
“大哥,你在想啥子。”秦伍實見狀問。
“你聽說沒有,這小子快要死掉的娘不知道咋回事,開始好轉起來,還每頓燒好飯菜等這小子回去。”
秦伍實皺眉,“這樣的話,裴家的田地不是拿不到了?”
雖然說是充公,給全村人使用,但如果落到他們老秦家人的手中,別人哪有這個機會?
“但願是迴光返照,這個死娘們,要死不快一點死,在這個關頭好起來,是存心和我們老秦家人過不去啊。”秦伍華往地上唾了一口。
秦容把竹子砍去一截多餘的,六米多的長度剛剛好,再削去硌手的結節,有些地方不夠直,她用火烤了一下矯正,再掛上魚鉤,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