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們一上晝的辛苦,就這樣白費了,我們兩個女人,哪裡打得過人家五大三粗的男人。”周氏說。
“有這回事,以為我們老秦家好欺負是不是?我這就去找他們老劉家算賬。”
秦伍華氣不打一處過來,把筷子一扔,就要起身。
其他幾個漢子也摩拳擦掌的。
“坐下。”老秦頭垮著臉,“天天要挑石頭,打個兩敗俱傷,誰也動不了,便宜別家?有句話咋說的來著,小不忍則亂大謀。”
“好,那就等工做完了,再和老劉家算一筆。”秦伍實攥著拳頭說。
陳氏悶著頭吃飯,本來以為周氏和鄭氏出去找野菜,農氏也不在,她可以偷吃一點肉,哪想到她炒著肉的時候,馮氏支她去做這做那,幾次過後肉少了三成。
她看一眼馮氏,馮氏巋然得像一座鐘,吃飽了又念起經來。
又偷吃又唸經逃避弄活的,老婆子真滋潤,哼。
裴辰州家那頭。
桌子上,是一大碗煮湯的魚,碗裡飄著量不少的野蔥,還有一道涼拌折耳根。
這些菜,都是秦容送來的,就算折耳根,也是她會他們怎麼做好吃。
吳氏雖然身體不好,可離開了天然輻射毒物,頭不暈了,在加上肚子填得充實,有些力氣燒飯做菜,這兩天娘兩個過得比以前滿足得多。
“娘,明天我就不挑石頭了,我拉你去鎮上,讓大夫給你清除體內的毒。”裴辰州說。
那些毒不除,只會繼續禍害身體。
“只是娘走不了那麼長的路,我們家又沒有牛車。”吳氏為難地說。
她也希望身體快點好起來,老秦家還覬覦著她家的地呢。
勉強還有三個月,不短,也不長。
“娘,等傍晚忙完回來,我去借。”
村子裡頭有牛車的人家不少,但明天是街天,許多人都會到鎮上去趕場,能不能借到,還不一定。
“順便問一下容丫頭家,她母女倆要不要去鎮上,也幫他們借一輛,三十里的路,要走很久呢。”
裴辰州神色動了動,“嗯。”
吃飽飯後,秦容跟菱花家借了一個桶,自家的一個,兩個桶一個可以裝三十斤,六十斤的魚,剛好夠賣,而且,六十斤的魚六十個積分。
小禮和趙葵見秦容去釣魚,也開開心心地跟著去,如果換作別人,釣魚是一件很枯燥無聊的事情,可秦容不多時就能釣上魚來,對兩個孩子來說就變成了一種樂趣。
今天天氣回暖,河水升了溫,幾個老漢挽起褲腿,在河裡摸魚,可他們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反應也不敏捷,好半天都摸不到魚,暴漲過的河水哪怕最淺的地方也到人的腰部,再加上河流比起平常迅速兇猛,那些老漢連站都快要站不穩,還把水給攪渾了。
秦容挖夠了餌料,向上遊走去,經過這些老漢所在的河段的時候,她注意了一下,張老漢和劉老漢都沒有來,大概是暫時心灰意冷了吧。
那些老漢看到她,眼巴巴的,帶著羨慕,有沒有誰再衝著她叫掃把星了,秦容雖然命運多舛了一點,但好運也是一茬接著一茬的,最多隻能說命數奇特,比普通人起伏大,這樣的人,讓人的心中產生說不出的感受,有點害怕又有點敬畏。
但現在,這種感覺只是輕微的預兆,後來見識到秦容真正的強大,村民們是連嫉妒恨的情緒都沒有了,那種天差地別,只有認命。
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秦容讓兩個孩子走她身內一側,她走河水一側,人是她帶來的,她得負責到底。
尋了一個和緩的位置,把魚鉤甩進去,整個一下晝,魚一條一條地接著釣上來,兩斤以下的都放生。
兩個孩子全程眼眸亮澄澄,看容姐姐釣魚,很有成就感很有期待呢。
秦容發現,四斤以上的魚,魚竿有些使不上勁兒,菱花家的這一條魚竿有些年頭了,還是一年生的嫩竹竿做成的,風吹雨打日曬,變得易碎易折,上面生了不少裂縫。
這樣下去,這條魚竿怕撐不了多久,做魚竿最好是三年以上粗根、梢細、節密、挺直的竹節,韌性大,也不容易被腐蝕。
那些老漢見秦容帶了兩個桶來,因為她只是做做樣子,誰知道釣滿了一個桶,又釣另一個桶,把他們的眼睛看了一陣陣發直。
不知道怎麼回事,魚兒就是愛上秦容的鉤,他們除了眼饞,還有什麼法子呢?
有魚咬鉤,而且勁兒很大,秦容蓄了力道在手上,把鉤子一收,好傢伙,一條一毛六斤重的大鯰魚在半空拼命掙扎,她正收到桶裡,只聽到咔嚓一聲,魚竿從中間斷開,勉強還有一點連線。
秦容眼疾手快,把魚竿放下,手越過斷開之處,握住半截魚竿,一點點收回來,把鯰魚放到桶裡,她看著斷了的魚竿,有些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魚竿是釣不成魚了,倒黴呀。
只有上山去砍竹子了,秦容把滿載的那一桶分一小半在魚少的這隻桶裡,正要提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