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川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眯著眼看著前方。
陸傾川和顧傾城即將要落腳的這座小鎮,處於西楚、大唐、西蜀還有北齊的三國交界地帶。
這座小鎮包括其周邊方圓百里的歸屬,一直都飽受爭議,三國爭議不斷。
因而,這裡算是一個三不管地帶。
三不管,不代表不插足。
在這片沒有王法的地界上,各方勢力魚龍混雜,踐行著各自的道理。
陸傾川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隨便選擇一個落腳點,更何況還帶著一個顧傾城,若他是那等心大無腦之輩,在這個世道也活不到今日。
小鎮外半里左右,一個青年人倚坐在馬車上,一身墨染似的裝束恰好配上那雙烏黑而深邃的眼眸。
見到從林間岔路走過來的時候,那個青年馬上跳下馬車。
“吳莫寒,參見王爺。”
陸傾川笑著用拳頭輕輕錘了一下吳莫寒的心口,“你小子,倒是和當初來西北的時候沒啥變化,是不是偷懶了?”
吳莫寒一邊替陸傾川和顧傾城拉起車簾,一邊撓了撓頭,笑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嘛,難道非要我成天的背朝黃土面朝天,成了個糙漢子,您看著才舒心?”
陸傾川與顧傾城一邊上車,一邊說道:“是這個理兒。”
待到要接的人接到了之後,吳陌寒充當起了馬車車伕,掉頭駕馭著馬車向後駛去。
“莫寒,這回隨本王一道回西蜀如何?”
馬車上,吳莫寒雙眸目視前方,一邊駕馭馬車,一邊回答道:“我倒是想與王爺您一道回西蜀,替您好好收拾收拾那幫背地裡要翻天的跳樑小醜,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您也知道,西楚這邊的諜報系統離不開我,更何況還是如今這種關鍵時刻。”
陸傾川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那司徒飛塵可以替你接掌西楚方面的事務。”
吳莫寒笑道:“我知道王爺您的好意,司徒飛塵的能力是有,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只是現在實在是不能出一點閃失,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誤差,都可能使我使我們的弟兄們枉死沙場。”
說著,吳莫寒笑道:“而且,當初這差事是我主動開口攬下來的,得有始有終不是,若中途撂挑子,只怕回去了也要那兩個傢伙在酒桌上拿來數落。”
陸傾川無奈一笑,道:“你就不怕我治你個不服王命的罪?”
吳莫寒聞言,道:“怕,自然是怕的。”
陸傾川聞言,愈發無奈了,“你小子,這是害怕的口吻?”
“求王爺明鑑,屬下絕無二心。”
......
夜中,小鎮夜幕星辰漫天,朔北的寒風從極北之地深處不斷湧出,刮過一望無際的沙漠,向西蜀滾滾而去。
反觀整個西蜀,烏雲密佈,不著絲毫星月,綿綿的細雨與寒風交雜。
一處深院之中,南宮城一個人坐在屋內的軟榻上,左手執黑,右手執白,也未猜先,執白先手定式。
屋內不遠處,一個侍女蹲在小火爐旁,向火爐中新增了些許炭火,而後拿起身邊的小簸箕,走到門邊交給那個候著的小廝。
正當那侍女轉身準備入屋之際,一個人影匆匆忙忙的進了屋子。
“孫,孫少爺。”
那侍女認出了走入門中的那個錦衣公子的身份,趕緊欠身施禮,“奴婢見過孫少爺。”
被她換作孫少爺的錦衣公子,看上去年歲不大,腰佩一塊帶穗的上好和田白玉玉佩。
此人名喚南宮瑾,原本是舊蜀之中南宮城的一位之交的孫子,很小之時,便認了南宮城做幹爺爺,過繼給了南宮城。
南宮城看著自家孫兒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也沒有惱,只是頭也未抬。
“孫兒拜見祖父。”
南宮城淡淡的開口道:“瑾兒,何事需要你如此火急火燎的?”
“回祖父。”南宮瑾起身,恭敬的答道:“前些日子您要找的鄭觀海來了。”
南宮城聞言,落子的手頓了頓,卻也只是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