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整整兩日,陸傾川才從哪一戰中緩過來。
在樓中床榻上坐了起來,陸傾川略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說實話,這可能是這兩年以來他睡的最踏實的一覺了。
聽到裡屋的動靜,外屋侍候的三個婢女碎步而入,將早已準備好的服飾呈在陸傾川眼前。
陸傾川起身,只著深衣的陸傾川,靜靜的看著那熟悉的大紅色錯金盤龍蟒袍,任由一個稍微年長的侍女替他穿上。
蟒袍之前,以金絲一針一線繡成的盤龍圖案栩栩如生,怒目圓睜之間,來自上位者的霸道令人不敢直視。
那侍女知曉陸傾川的習慣,將一塊極品的冰花芙蓉玉系在腰際玉帶之上。
隨後,又有侍女端上來洗漱之具......刻鐘有餘,一個頭戴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身著大紅錯金盤龍蟒袍,足蹬青緞登雲靴的貴氣王爺形象呼之而出。
陸傾川開口問道:“春華,如今什麼日子了?”
那稍稍年長些的婢女聞言,一邊從一旁的盤中拿起那蜀錦鑲毛斗篷替陸傾川繫上,一邊溫言應道:“回王爺,而今已是正月初六,一個時辰前將將過了嘉陵關,而今已經到了咱們西蜀的江州。”
陸傾川聞言,笑道:“你這丫頭,把本王要問的都問了都一併答了,讓本王還問些什麼?”
聞言,一邊侍候的幾個侍女也想笑,只不過礙於陸傾川在,只得苦苦憋著。
那春華在王府待了有些年頭了,自然知曉這位尊崇的主子的脾性,也沒有太過較真,溫言應對:“王爺或許可以問問郡主的近況。”
陸傾川笑問道:“好,那你便來說上一說。”
春華應道:“郡主吩咐過,若是您問起,便如此說‘我很好,速歸。’”
陸傾川聞言,知曉言中之意,會心一笑,道:“確實是我姐說的話。”
而後,陸傾川起身外走,走出房門之後,獨獨有春華慢慢跟著。
突然,整艘樓船猛地一震。
陸傾川手扶欄杆,另一隻手抓住即將要踉蹌而倒的春華肩頭,沒怎麼關注這個姑娘的花容失色,之時淡然的走到船頭,與蘇雲深並肩而立,方天闕在甲板上練劍,顯然並未在意樓船的突然停下。
樓船前方,三艘大型的軍艦將樓船攔了下來。
居中的一艘軍艦上,掛著寒風中獵獵作響的玄甲水軍軍旗,軍旗一側,猛字營營旗十分搶眼。
蘇雲深知道陸傾川來了,沒有轉頭,眯眼笑道:“好個王猛,連咱們的船都敢攔上一攔,怕不是皮子緊了。”
陸傾川笑道:“是這二愣子的脾性,哈哈哈!”
樓船前面,那三艘軍艦之後不遠處的江州永安關城樓上,一身披玄甲水軍將軍鎧、腰佩利劍的中年漢子滿面鬍子,不修邊幅。
就這麼一個大老粗模樣的沙場武夫,若說此時在這屋內花天酒地才是正常,可是,他竟然在手握狼毫,抄寫兵書!?
咚咚。
“進。”
一披甲軍士進來,沉聲道:“啟稟將軍,大唐那邊過來一艘違例的樓船,按照您的軍令,屬下等人給攔了下來。”
王猛頭也沒抬,一面凝神抄寫兵書,一面不悅的說道:“攔了就攔了,按規矩辦,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他孃的,大唐這幫崽子就是不長記性,這個節骨眼兒上給老子違法...”說著,王猛不耐煩道:“下去吧,以後這點破事兒別來煩老子,沒看老子在照郡主的吩咐讀書呢嘛!”
得了王猛的命令,那軍士笑道:“領命。”
只是,還沒等那軍士出門,一個披甲校尉便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王將軍,大事不好了!”
“老吳!?”
王猛也是被這校尉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手上的狼毫一抖,些許墨跡粘在了手上,“這麼一驚一乍的幹啥!?”
那校尉苦笑道:“他孃的,這幫兔崽子,把蘇家公子的接親船給攔了!”
聞言,王猛也是一愣,隨後起身,說道:“走,我們去見一見蘇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