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如此擠兌穆淮策,盛季深情陡然變冷,上前一步正要開口理論,卻聽見有人搶先她一步:
“淮策並非不懂事,只是仙帝爺金口玉言,淮策不敢博了他好人家的好意。”
穆淮策朝上首稍稍鞠躬行禮,波瀾不驚道:“而且淮策也不希望君茹公主揹負任性妄為的罵名。為了一株區區萬年金蓮,就要用芸鸞妃娘娘宮裡任意寶物交換,”他意味深長看向傅君茹:“想來孝順如君茹公主,是捨不得芸鸞妃娘娘如此割愛的吧?”
傅君茹委屈地紅了眼圈,聽見淮策哥哥說她任性妄為,真是心痛極了!
其餘人見穆淮策先是搬出仙帝的金口玉言不能改,又給傅君茹扣一頂孝順的高帽,就知曉這事已無轉圜餘地,只得悻悻閉嘴。
“你還杵在這作甚?還不趕緊拿過去!”
被穆淮策話裡話外捎帶上的仙帝,亦是不得不當眾表態。
傅君茹無法,只得依言照做。
盛季瞧她淌著淚花一步步走過來,心裡不免唏噓。
原來這便是傅君茹如此刁蠻任性的緣由,親孃死的早,兒時七八歲時過得不受寵的日子,後來養娘芸鸞妃故意驕縱,漸漸養成這般跋扈性格。
想來剛才若是換作傅君嵐當眾讓仙帝爺生氣,芸鸞妃只會第一個站出來斥責吧?
憐憫歸憐憫,但這彩頭盛季還是照收不誤。
一來這是她男人頂著莫大壓力幫她保下來的,她拿得理直氣壯。
二來,她必須要拿下萬年金蓮為穆淮策入藥,儘快治好耳朵。瞧瞧剛才玄靈子與玲瓏的態度就知道了,這次不論與地蛇宗決一死戰,還是想保下小禪,穆雲派都指望不上了。
“盛季,你到底是怎麼偷樑換柱的?”
傅君茹走盡後,仍是不死心地小聲問道。
盛季不答反問:“你先告訴我,寒若月都跟你說我什麼了?”
“你……你怎麼知道……”傅君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趕忙閉嘴。
“我就是知道。”
盛季神秘一笑,不客氣地從傅君茹手裡奪過紅色錦盒,又當眾高聲道:“多謝公主殿下賞賜。”
明為謝恩,實則挑釁。
“哼,走著瞧!”
傅君茹氣鼓鼓坐回去,心裡還餘有一絲得意:反正你也沒有修為,看你到時候怎麼去取那朵金蓮?
盛季笑著目送她坐回去,心裡腹誹:你個熊孩子,就這點道行,也敢和姑奶奶我鬥?
要說寒若月和傅君茹,的確下手不軟,那隻羊毫筆少少著墨運筆就吊毛,根本無法作畫。
所以比試結束時,她就故意與之發生衝突。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這邊時,雙手背到身後,悄悄撒出去幾張小紙人,用傅君茹桌案上的筆從新作畫一幅。
再將小紙人貼到保管畫作的僕役身上,封住其五感,成功將先前的畫作替換下來,來一招偷龍轉鳳,水到渠成!
一場小插曲結束,眾人解釋默契翻篇過去,繼續有說有笑喝酒。
“公主殿下仁善,盛季還有個不情之請。”
略略轉睛,盛季重新開口,笑眯眯道。
“盛季,我告訴你啊,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傅君茹想都未想就訓斥拒絕了她。
穆淮策則對小姑娘這種奸詐的小表情太熟悉了,他和流影無聲對視一眼:很好,夫人又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只聽盛季悠悠開口:“剛才在公主宮殿有幸聽您高歌三首,頗為震撼。如今盛季舔臉拿到今日畫作最佳,可否再請公主賞臉,演奏一首歌曲作為賞賜?”
開玩笑,她受過的折磨,怎好讓這些看熱鬧的人錯過?
尤其剛才那些藉機向穆淮策施壓的人,她才不會叫他們好過。
“當真?”傅君茹則是表情倏地一變,雙眼鋥亮:“你當真喜歡我唱歌?”
盛季甚是違心地點點頭。
傅君茹又覺得自己轉變太快,有點丟面子,於是傲嬌道:“好吧,那我就看在淮策哥哥的面子上,勉為其難賞賜你一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