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拂袖走來,步步生風。
他雙手背於身後,在霓虹微光下,身形頎長,透著股清冷。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笑容能明媚整片離山的大師兄。
而如今,物是人非。
一道閃電劃過天闕,亮白的極光使得原本黑魆魆的屋子被寒光填滿。
雲琛鼻頭的縫線微微蠕動,喉頭的縫線大有崩裂的趨勢,“你若是乖巧聽話,我可以考慮將現在這副身軀送你,我們權當互換一下,如何?”
我冷笑道,“你是認真的?”
“不願意?這可是你唯一的活路!”雲琛陰惻惻地說道,雙手突然撐在案几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淡然坐在案几前,袖中浩海摺扇呼之欲出。
“呵!你設下了埋伏?”雲琛發笑,手中權杖咔咔作響。
他俯下身,完全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便以口中黑氣噴面襲來,“皮囊不錯!放心,我會留你一縷殘魄,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凌虐東臨王的!”
“凌虐本王?”容忌一襲白衣,靜站門口,雖面容冷淡,但他周身神力翻滾,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雲琛轉過頭,脖間縫線齊齊斷裂,頭顱失去了支撐點,倏然滾落至容忌腳邊。
容忌眉頭微皺,瞥了眼自己纖塵不染的鞋履,這才輕舒一口氣。
下一瞬,雲琛頭身歸位,他利索地從腰間掏出繡花針,為自己再次縫補好殘破的身軀。
他縫線時,血漿四濺。
容忌無論如何是不願意靠近的,只疏離站在門口,靜靜侯著。
雲琛望著容忌,又回頭看著安然坐於案几前的我,不屑地說道,“東臨王病危是假,甕中捉鱉是真?”
我微微頷首,唇齒含笑,“你同鱉倒有幾分相似。”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雲琛怒意勃發,以蠻力將手中權杖一分為二,分別朝著我和容忌的方向射來。
頃刻間,整個御書房的地皮猶如浩浩湯湯的海水,波濤起伏,微光粼粼。
容忌上前一步,廣袖一攏,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雲琛臉上終是露出一絲困惑,“你們何以如此自負,自不量力地以為你們可以擊敗我?”
容忌有些嫌棄的踩踏著腳下流土,手持鎖妖繩朝雲琛慢慢靠攏,“自不量力的人,是你。”
“魂歸舊土!”雲琛有些心慌地將權杖合二為一,往容忌心口戳著。
時間仿若靜置了一般,容忌巋然不動的冰山臉毫無波動。
我原想等容忌將雲琛捆結實了,再以浩海摺扇給他致命一擊,省得再讓他逃之夭夭。
但眼下,見容忌無聲無響,我便坐不住了,閃至雲琛身後,準備向他發起致命一擊。
須臾間,屋內流土越漲越高,已然沒過我的膝蓋。
雲琛似是有察覺般,突然轉過頭,掐著我緊握著浩海摺扇的手。他瞳孔微縮,企圖以蠻力折斷我的胳膊,“浩海摺扇?李牧桑果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容忌低下頭,一手拂去他胸口的土漬,另一隻手中,如狂蟒般的鎖妖繩已然將雲琛牢牢地捆綁住。
“萬劍齊飛!”我趁雲琛被鎖之際,以萬把冰刀斬斷他同我糾纏不休的胳膊。
雲琛終於顯出一絲恐慌,他蹲伏在地,回頭瞥著容忌,“你竟不受權杖控制!難道是進階至大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