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內偶爾傳來少女的驚呼和細不可聞的反抗。
尉遲明鳥心疼費楊姑,不忍心她受辱,宿衛一關大帳,她分毫不肯耽擱,就從浴室出來,悄然來到臥房之中,只見亭池骨質的手在滿面通紅的費楊姑胸前遊走著,隔著圓衫揉捏著,費楊姑羞得幾乎想要挖個地洞鑽下去,抬頭一眼瞥見尉遲明鳥,如同見到救星,孩子心氣,脫口而出:“姐姐救我。”
還好尉遲明鳥反應極快,腳踏遊鳳步,趕在亭池骨質轉身之前,將初四擱在他的脖子面前。
“尉遲明鳥?”亭池骨質無法回頭,但並不妨礙他猜出來著何人,初四乃是鐵勒專屬,方才費楊姑又叫她“姐姐”,天下唯一女鐵勒就是尉遲明鳥了。
尉遲明鳥稍稍錯愕,沒想到電光火石之間,亭池骨質反應倒是極快,難怪雕仇丹青對他哥哥的能力從不懷疑。
“五弟叫你來殺我?”
“不是。”
“那你來殺我?”
“我是想殺,丹青不許。”
亭池骨質毫不遲疑,鐵塔般的身子重新站立起來。
“你不要動。”
但卻沒能阻止亭池骨質轉過身來,他從容的撥開初四:“既然不殺我,就不必如此了。”
尉遲明鳥心中哀嘆,咬牙收起初四:“丹青讓我轉達幾句話給王兄。”
“他還活著?”雕仇丹青比亭池骨質小十來歲,可以說騎馬射箭都是亭池骨質所教,感情一向極好,無情最是帝王家,兩人各有各的信仰,各有各的部眾,最終才走到如此。“說吧。”
“跟死了沒啥區別。”尉遲明鳥從小與雕仇丹青青梅竹馬,對這個二王兄關係也是極好,私下公開,都以王兄稱呼他。
亭池骨質心中玩味這話的意思:“是王兄不好,讓他陷入死地。可大亭的江山如何能給漢人做嫁衣。”
尉遲明鳥不可置否,朝政的事情她一向不管,甚至有些偏向亭池,不過嘴上依然辯解:“丹的說法也沒錯,漢地就應該用漢法,效法北魏孝文有何不可?”
“最終呢?鮮卑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可別忘了你的先祖,也有一支效忠鮮卑,現在也不過是太原一地主而已,還有往日風光嗎?”
“可他們還活著,五胡亂華,匈奴、鮮卑、羯、氐、羌又有幾個存留於世?多少家族毀於一旦,多少英雄轉頭空,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誰說的清,難道我們沙亭入關就是為了把關中漢人殺光、良田變成牧場嗎?”
“這是五弟讓你告訴我的?”在他心中尉遲明鳥只不過是一個痴情女子,國家大義、民族恩怨都比不上情郎的一句話。
“不是。”尉遲明鳥說道:“丹青說了,父皇長生,關中不入。”
亭池骨質冷眼看著尉遲明鳥,並不答話,內心卻十分的震驚,細亭一族以“長生”形容“駕崩”,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五弟不打算跟他爭奪皇位。
“還有嗎?”
“你還需要得到什麼?”尉遲明鳥心中惱怒,雕仇丹青這些年來,一直想兄弟和睦,早已放棄了許多,現在甚至為了讓亭池骨質放心,發誓不入關中,不見父皇,他還覺得不夠?
“雪貂。”亭池骨質惡狠狠的說道,這是一支由雕仇丹青掌控的秘密部隊,只要有它的存在,亭池骨質在長安一刻都不會輕鬆,無論他是不是在,只要他發令,不進關中,依然可以讓西亭朝局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