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在趙承聽來,怎麼聽怎麼像是狡辯,他嘴角一勾:“那是什麼?”
她答:“剛才我仔細觀察過,鄭源右腿有殘疾,剛進門我看到他站在那兒,身體是向右傾斜了13.65°,走路的速度有點兒慢,應該是不想讓人注意到他的膝蓋沒辦法大幅度用力的事實,臨走的時候,我看了一下他留下的腳印,左腳淺,右腳深,這樣的人,應該沒辦法殺害一個140斤的女人。”
趙承淡淡的笑了一聲:“和你一樣,我也注意到了點兒奇怪的地方。”
“什麼?”
宋淮願扭頭看著他,發覺他的側臉讓冷酷又沉穩,刀刻般的鼻樑高挺,唇翼極薄,臉部線條稜角分明。
他雙唇微啟:“死者身上的抓痕是自下而上的,這就意味著,兇手很有可能是提前控制了是死者,然後死者坐著或者跪著,兇手行兇,但是,法醫鑑定的結果加上的你提供的資料,死者身上並沒有類似傷痕,也沒有曾經的服用過安眠藥或者是吸入麻醉劑的痕跡……”
“所以,那就是第二個可能,兇手比死者高,起碼十到十五厘米,考慮到他穿鞋的問題,兇手的目測身高在175到185之間,力量大,男性,和死者相識,很明顯,這個鄭源,不符合條件。”
趙承熟練地打著方向盤,把車往反方向開。
“你為什麼說死者和兇手是認識的?警方的訊息?”
對於其他的推測宋淮願勉強能夠猜出他的推斷依據,只有這個,她有點兒不太明白。
“很簡單,案發現場的一二三層沒有任何掙扎痕跡,所以,死者是自願跟著兇手過去的,現在很大一個疑點就是,案發現場沒有被打掃清理過得痕跡,為什麼沒有兇手的腳印?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也讓我很在意……”
他扭頭看了一眼宋淮願,嘴角扯起了扯起了一絲笑意:“以後再和你說。”
“那是不是說,兇手有很大很可能也是被害人身邊的人?”宋淮願對他的故弄玄虛沒有什麼興趣。
“這個目前無法確定,因為叫一個人出來,不一定是要關係非常好,只要有一個適當的理由就可以,畢竟一般人都不會想,自己可能要被人殺了,警惕性不會那麼高。”
宋淮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覺得,這個答案恐怕是自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索性也就懶得想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宋淮願看了看路,好像不是要回麵館的路。
趙承忽然沉下聲音,詭異的說道:“不是和你說了嗎,被害人一般情況下,都不知道自己要被害了,就像你現在這樣。”
宋淮願愣了一下:“啊?”
什麼意思?
趙承看她這樣,他本來是想嚇唬她一下,結果誰知道這看著挺聰明一姑娘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頓時忍俊不禁:“沒事,送你回家。”
每次宋淮願聽到他的聲音,都會聯想到寺廟裡的大鐘,渾厚穩重又充滿磁性,非常好聽,而且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聽過一樣。
可能是哪個電視節目吧,她看著窗外想。
十幾分鍾後,車停在了她家小區門口,趙承叮囑了兩句注意安全之類的,然後從皮夾克的口袋裡掏出了被他折的皺皺巴巴的幾張紙:“這是周超良給我的法醫鑑定報告,還有痕檢科的鑑定報告,你拿去看,有什麼想法馬上聯絡我。”
宋淮願接過來,點了點頭,隨即塞進了口袋裡。
她不知道趙承為什麼會覺得,她會有什麼發現,他一個被稱為神探的老刑警都沒有找到的疑點,她一個剛剛接觸案件的外行人能有什麼收穫?
夕陽西下,太陽的顏色濃郁而又熱烈,橫衝直撞的映入人們的眼簾,餘暉澆在宋淮願臉上,襯得她足像一個畫報裡走出來的少女。
她低頭看著桌上那幾張皺巴巴的紙,認真的想從其中找出什麼線索。
第一份是法醫鑑定報告,她大概總結了一下自己能夠看懂的東西:死者身上有7道傷口,具體資料和她當天在現場看到的無異。
死者上半身被人剖開,大腸,肺部,心臟缺失。
等等!
心臟缺失?!
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