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願一把撈過手機,直接撥通了趙承的電話,眼睛裡都是心臟缺失那四個字。
電話響了兩聲,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應答:“喂?”
“我是宋淮願。”
“我知道。”趙承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剛剛看到,那個法醫報告上面寫了心臟缺失對吧?”宋淮願脫口而出。
當天晚上她們看屍體的時候,因為屍體的一般被埋著,面板也擋住了一點點,結合自己收到的是屍體的腸子,趙承收到的是肺部,當時她也不太敢上去看,她以為只有這兩個,就沒有細看。
但是現在,平白無故說,還有一個臟器缺失?
那是不是就代表,還有一個人收到了臟器?但是為什麼沒有出現在現場?
“嗯。”趙承應了一聲,似乎早就已經猜到了她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現在這個臟器在哪兒?”宋淮願問道。
趙承那邊長長的舒了口氣,宋淮願可以想象得到,他坐在凳子上吞雲吐霧的場景,那邊傳來一聲幽冷的聲音:“警局,有人匿名寄了過去,還有和我們一樣的那個盒子,以及召喚信。”
“我們當時誰都沒報警,警察卻來了,你說會不會就是這個人報的警?既然如此,那麼這個第三人,肯定來過現場,而且也不能排除這是兇手故弄玄虛的可能對吧?”
說道這裡,宋淮願居然情不自禁的有點兒激動起來,她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
內心湧動的一股熱火和這別有趣味的成就感,讓她的有點兒心跳加快。
“嗯,說的沒錯,但是我認為,這個人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可能和我們一樣,只是案件的‘參與者’。”
趙承馬上否認了她的揣測。
“為什麼?”宋淮願想都沒想,直接問道。
“這個的作案手段,殘忍,暴力,一看就是對兇手充滿了仇恨,像是要把自己的積怨已久的情緒發洩出來,現場痕跡多且凌亂,並非是可以在現場可疑製造的痕跡,倒是可以認為,他在享受這個過程,甚至到後面的解剖都可以理解,只是,把解剖的屍體寄給我們,這一點兇手不符。”
“那就是兩個人合夥作案?”宋淮願質疑。
“不,作案是一個人,另一個人充當的角色,可能刺激和善後。”
天色沒一會兒就暗了,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宋淮願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但是這次,和天氣無關。
天暗了下來,路上的吵雜聲反而更大了,人們吵著嚷著,杯盞交錯之間,人們迎來了清冷的月亮。
一棟剛剛建好沒多久的小區裡,傳出了略帶著驚異的聲音:“什麼意思?”
宋淮願覺得喉嚨有點兒幹,拿起了手邊的杯子,一飲而盡。
“剛才我也說了,兇手對死者有很大仇恨,這就說明,他肯定是早就開始憎恨死者了,經過了長時間的累積,才使得他如此憤恨,但是遲遲沒有動手,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敢或者是不能。”
“那麼,這次他動手了,就證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點燃了這根導火索,而這個事件,就是有人故意而為,或者換句話說,那個背後的人,慫恿兇手犯案,目的就是,把我們,聚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宋淮願從電話那邊,感覺到了一絲悲愴。
趙承說的這些,宋淮願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宋淮願還是覺得有點兒難以接受。
她原本平淡如水的生活,像是被人狠狠的砸進了一顆導彈,剎那間,水光肆意。
應該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趙承稍微溫和了些:“我覺得,這些讓你自己看出來比較好,所以沒有和你直說,你要是覺得是不舒服,我現在給你送碗麵過去。”
“沒有,謝謝,那先這樣,有事情打電話。”
彬彬有禮,拒之千里。
這是宋淮願一貫的作風。
不管對方是處於好意還是愛慕,她都不願意接受別人多餘的幫助,漸漸的已經形成了習慣。
她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四十二。
還早。
宋淮願知道,這件事如果再任由自己這麼想下去,自己肯定會鑽牛角尖,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從冰箱裡弄出了點兒食材,熟練的炒菜和麵,瞬間芳香四溢,煮麵出鍋。
等她慢悠悠的把撈出來的麵條吃了個精光,收拾好之後,已經八點多將近九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