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來了！”葉哲微笑道。
十八位跟隨顧老爺子打江山的老一輩人都紛紛讓開路，對蘇果果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
雖然這些年這些人幫蘇果果料理了不少荒唐後果，但是蘇果果從來沒有感謝他們的意思，甚至還很恨他們，看了不看他們一眼，她徑直走到血淋淋的床前。
那個讓明月城權貴們魂牽夢縈了二十年的女人，那個從來沒有進過一天當媽的責任的女人，在這一刻，在見到蘇果果的那一刻，突然淚流滿面。
而她面前那個混混女孩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聽說你要死了，我來慶祝一下。”
林淼悽然一笑，即便臉色蒼白，一身血衣，那笑容依然有種顛倒眾生的感覺。
林淼企圖撐起身子，可是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
葉哲郭峰侯永福等人紛紛向前一步，約莫是想幫幫她。
林淼輕聲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跟我女兒單獨說會兒話。”
十八位老人這才退了出去。
見到他們，蘇老狗丟下菸頭，轉身就走。
葉哲喊道：“蘇老狗，躲了我們幾十年了，到了今天還沒看開？”
蘇老狗猛地扎住腳步，回頭道：“我躲你？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們一群，信不信？”
葉哲笑道：“你要是捨得放下那點江湖道理，你早就這麼做了。”
“別跟我扯什麼江湖道義，朋友妻不可欺。”蘇老狗冷笑一聲，然後指著那十八人說道：“你們這群人，沒有一個配當我蘇旺的兄弟。”
葉哲苦笑道：“蘇老狗，你這話說得過頭了吧，咱們這些兄弟，除了女人，可曾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蘇老狗沉聲道：“一件便夠了。”
眾人無奈。
蘇老狗從兜裡拎出一個二鍋頭，當場便喝了起來。
葉哲望向走廊外陰沉沉的天空，“老狗，還記得當年就在這個小區，我們宰過的那個人嗎？”
蘇老狗沒好氣道：“你不就想說當年你替我捱了一刀子嗎？我記著，要不然早砍你了。”
葉哲笑容苦澀。
郭峰嘆息道：“二十年了，人也快走了，何必再繼續耿耿於懷呢！”
蘇老狗笑意玩味道：“照你這麼說，我們是不是該去韓老頭那裡坐下來喝一杯，慶祝慶祝她死了？”
這條不長不短的迴廊裡站滿了城中權貴，氣氛一如往常的尷尬無趣。
那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熱血沸騰，慷慨激昂的年代，終究隨著歲月催人老，都成了故事裡故去的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