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整體呈現一個咧嘴笑的模樣,不過這笑容著實有些……
讓人驚奇的是,面具額頭正中,有著一個黑紅色的豎瞳樣式的獨眼,似是透發著某種神奇魔力,讓人一眼就感覺失魂丟魄,這樣看來,三隻眼睛是呈現三角排列。
總之,詭異中還是透露著詭異……
申以奕盯著面具看了好一會,如今他長大了,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一眼看見就嚇得屁滾尿流,不過也著實對它提不起任何好感。
將面具放在書桌抽屜中,僅僅只是因為這算是奶奶唯一的遺物,他很掛念在天國的奶奶,那個總是面帶和藹微笑的奶奶,從小撫養他長大,對他百般呵護。
至於父母,都在國外打拼,一年都見不上一次面。
他輕輕撫了撫這古怪面具,這有些可怖的面容似也沒有那般駭人了,他動作十分輕柔,就像是在撫摸自己日思夜想的奶奶的面容。
他又小心翼翼將面具放回了書桌最下層的抽屜,緩緩將抽屜合攏,也像是合攏了思念。
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合攏抽屜的剎那間,面具上的黑紅色豎眼那空洞的眼眸忽然有一抹光亮一閃而過。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再度響起,申以奕瞥了一眼,是微信通話,貌似是自己女朋友打來的。不過這備註屬實有些耐人尋味:西伯利亞悍婦。
他抓來手機接聽,還沒等他說話,對面已經傳來了有些冷冽的聲音,似珠穆朗瑪峰上千年不化的寒冰。
“申以奕,多餘的廢話我也不和你說了,就一句,咱們分手吧……”
“嘟嘟嘟……”
他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電話那頭又只剩下了結束通話後的嘟嘟聲,像是一柄鐵錘,不停在他心房上狠狠砸下。
“真點兒背啊今天,唉,我上輩子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嗎,這輩子遭老罪了!”
一夜間,兩通電話,徹底擊碎了他本已經十分脆弱的內心。
一通,老闆炒自己魷魚,另一通緊接而來的是,相戀九年的女友打來的分手電話,甚至都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話,言簡意賅,一語道破。
我這人生……就這般不堪了嗎?
他心裡嘀咕了兩句,最終化成了一聲沉重的嘆氣。他的心,就像一面被人一拳打碎的鏡子,再也沒法復原。
捧著手機,試圖給女友發條微信,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回應他的只有那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刪了唄,還能咋的。
從頭到尾他還是一頭霧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朋友就這麼沒了?
算了,懶得追究什麼了,他手指在螢幕上來回滑動,最終還是按下了刪除。
雖然感覺自己像個冤大頭,被分手的不明不白,不過此時他早已經心灰意冷,無所謂了。
他餘光瞥見落地窗外的夜空陡然亮起,立馬就意識到,流星雨來了。於是他穿著那頗有些“應景”的黑色人字拖,徑直朝著落地窗前走去。
如同銀河傾斜而下的瀑布,一顆顆大小不一的流星劃破夜空,託著長長的尾巴,排山倒海似的從夜空中撒落。
申以奕不自覺看得有些陶醉,此時此刻他破碎的心彷彿久旱甘霖的良田,重新煥發了生機,他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還算自然的微笑……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如同被定格的電影鏡頭一般,瞬間僵住,然後逐漸消失,就像是有人用橡皮擦去了他那好不容易才有的笑容。
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見,他那清澈的眼眸中,慢慢被驚恐填充。
他看見了一顆巨大的流星,不知為何脫離了流星群的軌跡,正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墜落而來,沒錯,就是他站的這個位置!
那顆流星如同一柄斬開夜幕的利劍,將茫茫夜空都一分為二,閃亮無比的拖尾穿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