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道友……”定光佛主轉了好幾個彎,想了好幾個稱呼,似乎都不合適。
“叫我任鴻吧。轉世後,我的名字就是任鴻。”
佛主微微頷首:“這次佛妖之爭涉及我的道本。而你來意,是受徐陰陽所託,請我歸回崑崙,代青玄主持局面,鎮壓崑崙百年氣數。”
任鴻眨巴眼,這如他所料。徐陰陽讓自己來找定光道人,不就是為了崑崙氣運?
佛主:“因此,才有我靈鷲寺和妖族的氣運之爭。”
“九日西行,你第四日至靈鷲寺,削掉妖族六成氣數,幾位妖王和嫡系大族或可保留元氣。”
頓了頓,佛主似笑非笑:“說來,這也是你故意之舉吧?”
依照他轉世之前的心機,肯定是故意留下妖族氣運,避免自家佛宗坐大。
“是啊?”任鴻雙手一攤,做出天真無邪的表情:“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好心幫長生師叔一把,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善事。”
定光佛主啞然:“你輪迴後歸入仙道,倒是一心為仙家籌謀。”
想當年,是誰逼著自己在御前論道,把三清玄門貶得一無是處?
任鴻臉皮厚,反問:“你也別說我,你轉世這一遭,放著好端端的仙道不修,跑去修佛作甚?當年你不是把仙道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嗎?”
佛主:“那時,你也把仙道貶低為外道,說修仙者皆是逃兵,非人道正舉。”
當年三代天皇傳人化名“雨師”,自稱“太虛真人”在烈山一朝混了一個國師。
彼時,定光道人奉三清教主之命下山,輔佐烈山氏大興人族,也當了一個國師。
其中任鴻為“左師”,定光道人為“右真”,是諸多客卿國師的領頭人。但他倆在王朝裡爭鬥多年,任鴻斥責三清玄門皆是妖道,還鼓搗五馬分屍之刑,打算車裂定光道人。
定光道人自也不肯示弱,賣弄玄門神通手段,擠兌天皇閣秘術不得長生妙諦。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任鴻果斷乾脆:“前塵記憶,我忘的差不多了。”
“……”
良久後,定光道人幽幽道:“你這份無賴模樣,倒是一點沒變。”
“也是,涉及靈魂根本的原初真性,是不會受後天濁染的。”
呵呵……
任鴻不回嘴,權當沒聽到。
想當初,自己把仙道貶得一無是處。雖然是在烈山氏面前的口舌之爭,但今生自己轉世仙道,自己打臉,著實臊得慌。
“不說我,你入佛宗是什麼意思?”
來尋定光道人之前,任鴻想到了種種應對之策。但親眼見到定光道人,彷彿和一位稔熟的老友閒聊家常,一點戒備緊張都沒有。
說來也是,當年二人鬥得你死我活。可如今時過境遷,前世那點紛爭還需要繼續糾纏?
更別說那場天火劫數後,他倆就有點惺惺相惜。
“我證道根本在佛門。”定光佛主面無表情:“你該知曉我脾氣。對我而言,佛也好,仙也罷,不過是手段,真正的根本在乎大道。”
說來也滑稽。
當年作為三清宗仙人,定光道人力推仙道,宣揚三清玄妙。任鴻彼時為天皇閣主,一力打壓三清宗。
而如今時過境遷,兩人立場掉了個個。任鴻成為三清道統,幫扶仙道,明裡暗裡壓制佛妖魔鬼。而定光道人要另開佛宗,立場也跟當年反轉。
說話間,任鴻懷中的冤魂珠滴溜溜飛向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