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往前衝去,而趕車的人已騰空而起,操起那個馬鞭就朝著試圖攔阻的守衛揮去。
夫人的命令就是不計一切代價協助此人離開皇宮。他在御膳房久等不來的情況下,不得不兵行險著,一通放火,造成混亂,再駕著馬車在崇天門附近等著。如果那人還活著,看到和聽到這些動靜,應該也會趁此機會趕來。
果不其然,那人還真趕來了,還多帶了一人。
原本已經糊弄好了崇天門的守衛,不過身後的那一聲“不能放他們走”,讓一切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有些人的性命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他的就是如此。多年前窮困潦倒,甚至連家中老小都不能照顧好,走投無路之下,鋌而走險的惹下了官司,要不是夫人從中斡旋,才得以活命,最後便進了這御膳房當差。
有些恩情可以金錢相報,有些只能是用性命來還。他的馬鞭剛剛揮起時,還未碰到那些守衛,就感覺到胸前一涼。
平時自己的舞槍弄棒,終究只是雜耍,抵不上這些守衛的武藝。馬鞭脫手,而人已墜地。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看不清前面的馬車。是馬車太快,還是自己看不清了。他無力再想。
而此時的端木序早已翻身上了馬車,他也聽到了宮門內的那一聲吼,便知道不可能就此安穩地離開。
果然那兩個高手出了宮門再次追近,端木序催動靈氣,朝著這兩人在空中飛來的方向,就是一陣轟擊。束氣成線,直取對方的咽喉。
即使是他感受到另外一人的攻擊已到身前,不過是以金磐境應付,並未收回那一條直逼咽喉的靈氣之線。就是在這兩人的緊逼之下,她才絕望地撞在宮牆之上。所以,端木序即使拼著重傷,甚至是不要了性命,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對方的攻擊終於轟在了身上,原本早已不堪重負的身軀,此時更是難以支撐,綻開的血肉,還有折斷的骨頭,但終究沒有讓他放棄,這最後的一擊。
那靈氣之線,將其靈海內的靈氣反覆交纏,其堅韌遠非之前可比,其鋒利也遠非之前可比。
端木序要的就是一擊必中,即使對方是中境修士。有著那一塊靈霜化氣,他短時所能催發的靈氣可以堪比一般的中境修士,而此次的攻擊突然而果決,他相信一定能成功。
靈氣所凝聚的線,碰到了對方咽喉,破開了第一道皮,有血滲出,端木序再全力往前推進。
但他終究是小瞧了中境修士,特別是有著太子護衛之責的中境修士。即使再怎麼出乎意料,那靈氣之線再已不能更進一點。
而端木序身上再次遭受碾壓式的攻擊,就像個已經開裂的瓷瓶,很快就要完全碎開了。
如果這一生有什麼遺憾,此時未能擊殺此人,便是端木序最大的遺憾。
他恨,但身體在這一次攻擊下,頹然往下跌去。
而那抵住對方咽喉的靈氣之線也渙散開去。
功虧一簣,正是如此。
不過端木序並未跌落到地上,有一隻手將他接住,然後往上一託,又回到了馬車上。
端木序定睛一看,原來是簡小宛。
而除她之外,還有道身影,迎戰那追擊而來的兩人。那是真夫人。
端木序心頭一暖,就此昏迷過去。
等端木序醒來的時候,已到入夜時分,而身邊坐著真夫人,還有簡小宛。他試著要坐起身子道謝,卻發現整個身體劇痛難忍。被中境修士以靈氣攻擊重創的身軀,傷痕累累。而此時不知誰已給他換上了衣衫,連傷口處已塗好的藥粉。
“你可算是醒了。”簡小宛說道。
“馬車之上”端木序突然想起。
“我們已經收殮乾淨,就看你的意思了。”簡小宛輕聲說道。她們都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一定是這個白公子最為重要的人,不然絕不會如此拼命將其帶出皇宮。只是這結果,終究讓人難以接受。
端木序沒有說話,心痛得難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