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罕看著那大憲公主在幾人的護衛之下,往東逃去。略一沉思,便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打算,不過是順手而為之事,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他便指揮大軍過了洛水,在東岸邊的空地開始紮營休整。
連夜的奔襲,帝國再強大的鐵騎消耗也極為浩大,何況還要面對以後很多不可預料的事情,紮營休整,讓兵馬都得以恢復。
望著對岸的太安鎮,有侍衛不解,“王上,為何不在太安鎮紮營,而要在這荒郊野地?”達爾罕頗為自得地答道,“渡過這洛水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倘若我等在太安鎮紮營,有敵兵趁夜黑毀掉這石橋,我等的行軍必定要受到影響,誤了大事。”
此番的出兵,可算是孤軍深入,一步錯就步步錯,在最重要的關節之處他都想了再想。
大軍紮營結束,達爾罕想著奔赴終南山的薩滿部撲空後應該也快趕回來了。畢竟這大憲國的公主讓自己碰上了,薩滿部沒有必要在終南山逗留,當時也無非就是多一些真假虛實,好讓大軍能順利行軍。
達爾罕要等的人確實到了,克格帶著薩滿部趕到了大營。雖然達成擾亂的初始目的,不過卻意外損失了些兵馬,讓達爾罕頗為不高興,特別是最後冒出來的不明來歷的兵馬。
“難道是夫人情報中提及的大憲國要剿滅的文君實的隊伍?”達爾罕在心中嘀咕道。這一支力量,在推演中並未太過於重視,畢竟這些人的目標是大憲朝廷,而金帳兵的入侵在無形中還幫了他們的忙。這些人沒有理由來阻礙自己。
幸好損失不大,達爾罕一番訓誡之後,便讓克格帶著人馬歸營。
……
高侍衛等三人騎著馬慢慢來到金帳兵的大營外,距離約莫一里,他們便把馬匹留下,然後摸索著靠近。
傍晚時和金帳兵的交戰,除了最開始的肉搏,後面他們都是被當成箭靶,心中都憋著一股氣,特別是沒有完成人數目標的無念,想著無論如何摸進營中都要殺夠數。
金帳軍的營地防範再嚴密,總是難不倒三個修行的人,有著高侍衛在前面帶路,無念和玄意跟上,藉著夜色,慢慢摸進了營地裡。雨水不識時務,就這麼不講理地落下。三人顧不得避雨,朝著最高大的那個軍營摸去,先打探些訊息,再好下手。
雨水落下,既沒有影響天上的月光,更不會礙著營中的燈光,最多就是在淋溼了營房間的空地,還有那些哨兵的帽簷。
三人的身形在營房間不斷地騰挪,特別是無念好像就隱沒於夜色中一樣,駐守在營房外的哨兵並無任何覺察。
那最大的營房馬上就要到了,高侍衛卻抬手示意停下腳步,無念的神情也凝重起來。見到兩位師兄穩住了身形,玄意也跟著停了下來,任憑雨水滴打在臉上。
三人就這麼停頓著身形,高侍衛和無念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慎重的態度。無念用眼神示意,要麼就撤,高侍衛也微微點頭同意。
兩人身形剛往後撤,玄意也跟著要往後撤,不過他看到一個金帳兵正從營房中走出來,袖鏢劃破雨滴,直取那人咽喉。
沒有看到人倒地,而是一顆本來從天而降的雨滴,不知為何改變了方向,直接朝著袖鏢飛去,叮的一聲,雨滴四散,但袖鏢也失去了前進的勢頭,頹然墜下。
“走。”高侍衛急喊一聲,身形向後急掠。
他們的身形都極為快速,好像影子一般便往後飄了數丈,但雨滴來得更快,不是從天而降的,而是空中折向後向著他們飛過來的,雨滴近身,三人揮劍護體。
只見白光一片,叮叮作響,接著便是悶哼一聲,玄意捂著右臂,還在奮力地擊打那些飛來的雨滴。
高侍衛和無念兩人見此情形,身前劍光成片,將玄意護在了身後,邊打邊撤。
可惜如今想撤已經不太容易,雨滴來得更急,也來得更多,他們的劍光不斷地後移,腳步不斷地往後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