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來得撤了。”高侍衛對身後的趙落葭說道。
“撤。”趙落葭看著車廂燃起的大火,再看看對岸密密麻麻的火把,知道事不宜遲,趕緊下令。
箭矢在軍刀和佩劍的揮打下,向兩旁飛去,端木序幾人不斷向岸邊撤去。
那幾匹被玄意拴在岸邊的石頭上的馬,胡亂在地上啃著什麼,不像那匹拉車的青馬,再也不能和它們並行奔跑了。
幾人身形一閃,便落到了各自的馬匹上,一揚鞭,在夜色中繼續往東奔去。
……
有些人在夜色中倉皇而逃,有些人在夜色中喝著茶水。
雖然是初春,在這個離太安鎮北面約四五十里的小村子裡,入夜後總有些寒意,一個白髮蒼蒼,身形也有些佝僂的老人,正手攥著一把茶壺,時不時地往嘴裡喝上一口。
“稟大人,據探子報來,金帳兵已往北而來,估摸著如今應該到了太安鎮。”
朝廷一直在竭力捉拿的前朝餘孽文君實,就藏在這默默無聞的小村裡。也許是操勞過度,老態十分明顯,和中書令範秉忠倒也有幾分形似,不過文君實身上的殺氣卻要重得多。
前朝堂堂的御史中丞,在朝廷的緝拿要犯的文告中,他文君實變成了十惡不赦的殺人惡魔。
要知道在前朝,他和中書令雖政見不合,但私下也時常詩詞相和,不曾想如今兩人都殫精極慮,老態龍鍾,世人的評價卻是分為兩端,一人是有腳陽春,一人卻是白頭閻羅。
這些世人的誤解,文君實不會在意,他在意的是此次是否真的能找到公主,只有以公主的天資和名望,復國才能有望。
“就是金帳兵當年的追殺,才導致公主殿下下落不明,如今既然金帳兵來到了我們的地盤,不殺幾個金帳兵,如何能算是端木朝的人。”
想起當年那些一個個躲避災禍,避亂山林的,還有更為無恥馬上就投靠趙家的,文君實心寒至極,原本就嫉惡如仇的他,心腸也就更硬了很多。對於那些掉轉槍頭來剿他們的官員,他的回應也很簡單,安排了一次次的暗殺。
對於這些金帳兵,文君實也是一樣的態度,殺。凡是對不起端木家的人,都得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年既然學得文武藝,貨與端木家,那便要至始至終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雖然手下的人員不多,不管與大憲國的軍隊還是金帳帝國的軍隊正面對抗,都不堪一擊,但要是在暗中搞些破壞,文君實一直以來都駕輕就熟。
文君實望著遠處的夜空,不知想著什麼。而其手下這群有著心中大義的人,已在黑暗中出發。
……
端木序等幾人騎馬奔逃,不過數里之地後,慢慢地勒馬停了下來。“公主,那金帳兵好像沒有追過來。”高侍衛在一旁說道。
無念沒有說話,玄意想了想,說道,“難道擔心這邊有埋伏?”
趙落葭也在琢磨,金帳兵既然都見到自己,而沒有再繼續追擊的緣由,想必真的是擔心前面有伏兵。她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敵人不追,那我們得把它引過來。”
“公主安危要緊,我們已經在河邊表明了身份,那金帳兵自然也會過來的。”高侍衛自然不肯趙落葭再冒險。
“我安危事小,而且有你們保護,自然不是問題。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探聽到敵兵的更多訊息,也好為後面大軍作戰提供幫助。”趙落葭自然不放過如此近距離和敵兵相遇的機會。
“要打聽訊息,那自然我去。公主便在這…..”高侍衛看著四周荒涼的野地,本想說在此歇息,也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