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險絕,上山難,下山也不易。不過對於趙落葭等,卻不是難事,除了潘知妍和範麓要吃苦一些。
一行人從雲霧中下來,不疾不徐。趙落葭之意為,既然為大憲之公主,理當貢獻一分力,那金帳兵如果真的追來,就正好將其引向庭州駐軍處。所以,不能走得過快。
終南山派出兩人跟隨護送,一個是無念真人,一個是玄意道長。無念因為百字戒之故,一路無話,那玄意又因為無念在側,也不敢多言。端木序向來言語較少,如今又不是太熟稔的朋友,也悶頭走山路,看風景。倒是潘知妍和範麓,一路還聊著。不過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人也在說話,很是奇怪。
高侍衛走在無念的身旁,“師兄向來以一陽教務為大,此番下山,如何能放得下山上的一切?”
無念真人扭頭望了他一樣,繼續無言,只是笑笑,將手放在心口處,再往下按了兩下,表示對山上一切都是放心的。
“師兄的境界如今又高深許多,可否有興趣和師弟再一較高下?”高侍衛問道。
無念扭頭看了看趙落葭。
“師兄。無妨。”高侍衛知道他的意思,隨後便以袖拂風,向無念掃去。
無念身形一閃,好似溪邊閒雲,在絕壁邊飄浮而過。
這突然的變動,讓另外幾人或驚或喜。趙落葭,端木序還有玄意則目不轉睛地看著巖壁上輾轉騰挪的身影,潘知妍和範麓從最初的驚訝中變成了羨慕。
有人看到了浮雲,有人看到了步伐,有人感受到了靈氣,各自有所得。
“師兄,有沒有覺得那上山送信的少年有幾分異常?”
身影在雲霧間或隱或現,高侍衛卻和無念攀談起來,沒有聲音回應的攀談,無非就是點頭和搖頭。
看到無念點頭,高侍衛又繼續問道,“我曾奉命去查過,此人參軍所報資訊皆是假的,如此年紀能步入修行界,除非是天賦異稟再加上奇遇連連,不然便是某方勢力栽培的苗子。”
“當日明面上我是爭奪代掌教失利,一氣之下離開終南,投奔朝廷,誰知道我是為一陽教再暗中尋找支援。這四宗三教,多年來爭天機,奪氣運,遠比這王朝更迭還來得血腥。”
無念重重地點了下頭,為一陽教揹負叛教的汙名,師弟忍辱負重,心中有苦,他自然知道。
“後年的四宗三教大比,可有人選?”知道師兄持百字戒,高侍衛好像在自問自答,“上境之爭,非你所能決定,得看幾位老祖的意願,而中境之爭,恐怕就得你出馬,可下境之爭,這幾日在山上,卻沒有發現個好苗子。難不成我一陽教要再憋屈十年。”
看到無念的頭朝山路上那幾人轉去,高侍衛笑道,“那個玄意?雖有些天賦,但心性不行,並且步入修行時間太短,不堪大任。”
見到無念的頭還朝那邊轉去,高侍衛恍然,“你說那個白序?以客卿的身份?那小子悟性還行,不過跟腳不明,我勸師兄還是打其它的主意好了。”
朝雲霧中去,從雲霧中回,高侍衛又回到了趙落葭的身邊,又是寡言不語的狀態,而無念又回到了玄意的身前,跟著眾人下山。
步履不停,眾人終到終南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