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國公府回來的時候,外頭落了雨,原想著雨落的不大,白浣茹想直接回府去就是了,卻被馮兮兮攔了下來,硬是讓人取了傘來叫白浣茹帶著。
這雨果真就是越下越大,到了蘇府的時候外頭都已經是瓢潑大雨了,春庭將門簾掀起一道小縫向外看去,這麼大的雨,若是直接出去只怕是連鞋襪都要打溼了。
正糾結著,就見一道纖長的身影穿過雨幕而來,是蘇翰然舉了傘迎了出來,大抵是想著她們出門沒有備傘,冒雨回來別是著了涼,特地出來接白浣茹的。
春庭回頭看了秋枝一眼,兩人拿了傘跳下車,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給蘇翰然讓出路來。
然白浣茹從安國公府回來後就一直興致不高,春庭幾個私下猜測著,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只能是馮兮兮與白浣茹私下說的那些話出了問題。
主子的事情她們做下人的也不好過多議論,只能把自己本分的事情做好了不再給她家夫人添亂就是了。
等到晚上吹了燈歇下的時候,蘇翰然像往常一般湊過來想要攬著白浣茹入睡,卻被白浣茹推拒了。
蘇翰然正要開口,就聽白浣茹道:“夫君日日見著只有我一人,可是要厭煩了?”
“夫人莫不是今日午間沒有歇晌開始說胡話了?”蘇翰然輕笑,“又或是,今日回去聽見了什麼閒話?”
白浣茹搖了搖頭,又想到如今熄了燈,想來蘇翰然是看不見她的動作的,便輕聲道:“我只是想著,若你覺得膩煩了,那便趁早抬了幾個你看著順眼的......”
不等她說完,蘇翰然的手指就抵在了她的唇邊,“胡說什麼呢,若是乏了就早些睡吧。”
都這個時候了,哪能那麼輕易睡著呢,白浣茹輕嘆了一聲,嘆息的聲音夾雜在外面傳來的落雨聲裡,顯得有些蕭瑟。
“遙竹,若是那日不是我,你可還會做出和今日一樣的決定?”
白浣茹甚少喊蘇翰然的字,這般倒叫蘇翰然愣了一下。驀的,蘇翰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得白浣茹惱了,錘了他幾下才漸漸平息下來。
白浣茹一個閨閣女子,能有多大力氣,蘇翰然捱了幾下便是知趣,摟過白浣茹,還覺得笑意壓制不住。
平輩裡面喊他字的自然不少,但不知為何,這兩個字從白浣茹嘴裡說出來,彷彿就是比旁人說的好聽了許多。
又過了良久,白浣茹都以為蘇翰然要睡著了,才聽到蘇翰然的回覆,“若是那日不是你,我自然是不會沾上這些事情。”
因為是你,所以才願意陷進來啊。
白浣茹整張臉都埋在蘇翰然懷裡,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卻忍不住的揚起,但一想到今日馮兮兮同她說過的話,便漸漸冷靜下來了。
“這事怕是由不得我們了......”白浣茹把馮兮兮同她說的那些話與蘇翰然說了一遍,兩人俱是沉默了一陣。
蘇翰然略思考了片刻,道:“也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這事穆將軍怕是不知道的,要是他知道的話,由不得她們這般胡來。莫慌,先睡吧,這事有我呢。”
聽蘇翰然這麼說,白浣茹便莫名安心了下來,一覺睡得極為踏實。
第二日久不出門的蘇翰然果真就收拾整齊,向穆府去了。
真論起來,蘇家和穆家還有些親戚關係,若不然穆蓮安也見不到蘇翰然,更沒有之後這些破事。
春庭幾個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只知白浣茹心情比昨日好上了許多,那便足夠了。
等到蘇翰然回來的時候,事情便基本已經塵埃落定了。
沒過幾日,穆家便傳出了要為穆蓮安挑選親事的訊息來。
聽聞穆家這位四姑娘誓死不嫁,甚至還拿了剪刀來說要絞了頭髮做姑子去,要不是穆夫人死命攔著,依穆將軍的性子只怕是真要將穆蓮安送走的。
穆家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都與蘇家無關了。但即便是如此相與穆家結親的人家依舊是一大把,不論穆將軍的軍功和兵權,便是隻看如今宮裡那位貴妃娘娘,上門提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至於穆家這位姑娘的品性如何,那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