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浣茹回門,最高興的就是陳氏莫屬了。
一行人才過了二門就見陳氏身邊的大丫鬟在那守著,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請回了棠香院。
陳氏見了女兒,那姿態說是熱淚盈眶也不為過。但蘇翰然在場,她總不好做出太過激動的樣子來,只好別過頭去拿著帕子壓了壓眼角,好叫自己端肅起來。
倒是馮兮兮見了白浣茹高興的不得了,也不顧旁人在不在,抓著白浣茹的手便不願放開。
馮兮兮自嫁入白家以來,幾乎是日日都與白浣茹待在一處的,甚至於與白浣茹相處的時間都要比與白朗清的長些。馮兮兮生在邊關,唯一的姐姐年長她八歲,早就嫁為人婦了,身邊只有糙的不能再糙的哥哥們。活了近二十年馮兮兮還算是第一次同白浣茹這種溫溫柔柔的姑娘相處,倒是叫她真喜歡上了這個相處不久的小姑。
馮兮兮打量了蘇翰然一番,只覺得愈看愈不順眼。這男人除了空有一張麵皮之外還能有什麼用處,聽說都已經弱冠了也未提起過入仕的念頭,可見不過是個吃著祖宗留下的家底的小白臉罷了。
邊關也有不少像這樣的人,且越是沒有用的男人,便越想在家裡耍威風。妻子,妾室與他們來說不過是發洩自己的工具,想要以此來證明自己並不是那麼無能罷了。聽聞還有不少人在家裡動手打自己的妻子的……
馮兮兮神色一凜,看向蘇翰然的眼神便更奇怪了些。自家小姑這種嬌嬌弱弱的美人,哪裡能打得過蘇翰然這般人高馬大的男人?
好在蘇翰然很快就被白朗清幾個給架走了,說是成親那日幫他擋了酒,今日非要灌回去才是。
男人們都走了,便只剩下她們娘仨留下說些私房話。左右這會也不用丫鬟伺候,乾脆就將下人們都遣出去了。
女人之間的談話不過就是在夫家過得好不好,丈夫對她上不上心罷了。至少如今看來,蘇翰然對白浣茹是上心的,所以幾人聊的還算是愉快。
春庭就站在門外的廊下,呆呆的看著外面的天。明明都是一樣的晴空萬里,可春庭就覺得安國公府與蘇府是不一樣的。
往日在安國公府常住時不覺得,日日看著這方天空便覺得這天就該是這樣的。可跟著她家姑娘到了蘇府後,雖日日過得忙碌了許多,可每當抬頭看見的那片天空都是澄清的,不似安國公府這般好似蒙了一層霧氣一樣。
春庭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反正只是待上半日罷了,過了晌午便能回去了,冬繭今個可是答應了她要給她蒸米糕的。
緣籬在一旁瞧著,只覺得有些好笑。二姑娘為出嫁前她身邊名叫春庭的這個丫鬟便看著不大聰明的樣子,可偏偏這不大聰明的丫頭領著和她一樣的月錢,佔著與她同樣的名分。今日再見,更是十足十的小兒模樣,哪有半分大丫鬟的氣度。
緣籬今年已經十九了,原本早兩年陳氏就想將她陪人了,可她卻說想要再留在陳氏身邊伺候些時日,便留了下來。
陳氏不疑有它,可實則緣籬卻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若是叫陳氏將她陪了人,就算是最得臉的大丫鬟也不過就是配個管事就罷了;可若是她留在陳氏身邊,那旁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旁人不說,就說白義,雖年過不惑,但單看外表也依舊是風度翩翩,更別說白義本就自詡是個風流才子。若是能攀上白義,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緣籬雖在陳氏的大丫鬟裡不是最出眾的那個,但好在她身姿曼妙,掩在衣衫下的身段凹凸有致,別有一番韻味。
這般下來一來二去,原本這事情已經有了些眉目,但佟姨娘卻先發現了不對。她本就是靠這些手段上位的,緣籬想要如何,她一眼看過去便知。佟姨娘便用盡了法子,將白義拴在了身邊好一段時間。
這府上的小妖精已經夠多了,可別再多這一個。
白義這條路子被斷了,緣籬也不氣餒,府上的少爺多的是,尤其是白朗清,比白義年輕,也比白義瞧著體貼許多。
可白朗清卻是忙著娶妻,哪會正眼看她?剩下的幾個少爺就更不必說,二少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三少爺身邊倒是乾淨,只可惜是個傻的。四少爺又被沐元居出去的那個小浪蹄子勾了魂去,哪裡輪得到她。
等到白浣茹出了那樣的事情,身邊的丫鬟換了一批,卻全是豆丁大的黃毛丫頭,哪有她這般叫人歡喜,只消她爭取一番,那白浣茹的陪嫁丫鬟還不是有個她的位置?
誰人不知陪嫁丫鬟就是為了給自己家夫人用來固寵的,,可白浣茹偏不,她竟真就將沐元居的人手囫圇帶了去!
緣籬氣得牙癢癢,越想越氣,看著春庭的眼神也就漸漸不滿了起來。
若是沒有這個憨丫頭,保不齊她已經跟著二姑娘嫁到韓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