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次談判會很困難?”樓言見蘇厲的表情,並不是裝的,也覺得這次談判會困難難。
蘇厲深沉地出了一口氣,“長平,我們慘敗在前,主動求和再後。這次談判啊!我們等著被秦國痛宰吧!”
“我國雖敗,秦國也沒佔到便宜。”樓言見對方言語太誇張,不以為然地說,“我們不過就賠點錢,讓出上黨。秦國,豈敢提出過分的要求。”
“賠點錢,讓出上黨,這還是小事。”蘇厲心裡湧出不好的感覺,“秦王花了血本,才打敗我們,自然還要我們割城,才肯善罷甘休。”
樓言呼吸急促道:“秦王會要我們割城?”
“城,肯定是要割的。”蘇厲知曉秦國擊敗諸侯,定要割地賠償,這次也不例外,“至於割多少,這才是重點。”
“先生認為,秦王要我們割幾座城。”
“至少十城。”
“十城。”樓言大聲道:“這,會不會太多了。”
“十城是太多了。”蘇厲沒把握地說道:“我能做的爭取少割幾座城池。”
正在說話之間,走進來一人,行了一禮,“先生,這是秦國大夫,送來的文書。”
樓言上前接過文書,將來者打發下去。
蘇厲扶著額頭,頭疼道:“我喝了酒,眼神不好,看不清寫的什麼,你念給我聽。”
樓言開啟文書,笑道:“被先生說中了。秦王邀請先生明日入宮,商議和談。”
“今晚,我要早點睡。”蘇厲打了一個哈欠,一臉疲憊地道:“養足好精神,才能應對秦國朝臣。”
翌日,秦王稷召諸臣入宮,問道:“武安君拿下長平,欲兵伐邯鄲。你們說說,寡人是打,還是不打。”
范雎朝著一名大臣示意,那名大臣會意,出列道:“王上,我們和韓國打了三年,長平又和趙國打了三年。我們常年征伐,國內已經怨聲四起。臣認為,不能打。”
又有一人出列道:“我們長平大勝,也是慘勝。如今,我們國內空虛,糧草耗盡。出征將士,也疲憊不堪。臣認為,不能打。”
“趙氏善戰,攻伐邯鄲,又是一場苦戰、惡戰。我們打下去,又要幾年。”
“諸侯對我國虎視眈眈,我們伐趙,他們必會相助。臣,認為不能打。”
秦王稷見罷兵熄戰是朝臣的意願,看著范雎,問道:“秦相,你說,寡人打不打邯鄲。”
“如諸位所言。”范雎朗聲道:“我們和趙國再打下去,只會打得兩敗俱傷。臣,也不贊成打邯鄲。”
其他朝臣看出風向,也齊聲道:“臣等附議。”
“諸位不贊成打邯鄲,寡人如諸位所言,不打邯鄲。”秦王稷喊道:“傳趙國使者,入殿。”
蘇厲神態端莊,閒庭闊步來到秦殿,行禮道:“外臣,蘇厲,奉趙王令,出使秦國。”
秦王看著眼前這人,面對自己,神色坦然,沒有半點害怕,問道:“你奉趙王之令,來我咸陽做什麼。怎麼,邯鄲待不下去了,趙王讓你來咸陽避難。”
秦臣聞言,也跟著秦王稷大笑。
蘇厲面對秦國君臣嘲笑,也不反唇相譏,語調平靜地道:“邯鄲待不下去,我就去齊國。”
秦王稷見對方面對這種場景,還能保持話語平靜,有意調高聲音,喝道:“你是看不起秦國。”
“秦律太過森嚴,管得太緊。要想在秦國混下去,就要靠軍功。”蘇厲叫苦道:“我沒有什麼本事,來秦國,豈不會餓死。”
秦王稷見對方之言是看不起秦國,冷哼道:“你去齊國就不會餓死。”
“我還有點學問,能夠讀書識字。”蘇厲不卑不亢地說,“去齊國,我還能教書,餬口是沒問題。”
范雎聽了感到不高興,嫌棄地道:“你可以去齊國教書,也可以來秦國教書。”
“秦國可以教書?”蘇厲搖了搖頭,問道:“秦國之法,秦相比我這個外來人更清楚吧!”
秦王稷以退為進地道:“你願來秦國,可以教寡人子孫學業。”
蘇厲受寵若驚地道:“外臣學問淺薄,豈敢教王子王孫的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