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我跟他也才見了幾次面,都是桉子上的關係”
丁編輯見李學武喝完了湯便把保溫桶收拾了起來放在了床頭櫃上,給李學武掖了掖被子卻是沒有走,而是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學武,不是阿姨愛打聽閒話啊,是剛才在門口那個毛愣小子聲音大,阿姨就聽見了”
李學武一聽這話便明白丁阿姨說的是什麼事了,有些沉默地點了點頭。
“還是要向前看,你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人哪有不經歷幾道坎兒的,可不能老是躲在被窩兒裡哭啊”
顯然,丁編輯說的是早上給李學武換的枕頭。
“是,這個桉子對我來說有些特殊”
丁編輯給李學武受傷的那條胳膊墊了兩個枕頭,讓李學武舒服一些。
“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還是個不滿20歲的小夥子呢,在找物件的問題上還是要慎重一些”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年少頑劣,不知珍惜,造化弄人,累及佳人”
李學武知道丁編輯想要問什麼,自己蒙人家照顧,也沒隱瞞什麼,便將這個桉子涉及的兩段感情說了。
丁編輯聽完也是欷歔不已,沒想到李學武在短短的時間內經受了這麼多事情。
“唉,世事無常啊,我跟你顧叔叔也是在戰火中相識相知的,你顧叔叔戎馬半生,我也跟著顛沛流離了半輩子,好幾次都差點兒家破人亡”
說起往事,丁編輯也是有些感慨,道:“小寧的大哥從小是懂事兒的,基本不用我操心,只有小寧,因為當年條件不好,營養就有些不足,好不容易將就大了,又趕上了轉移,一路走一路被追著屁股襲擊,我跟你顧叔叔為啥就要了兩個孩子,還不是怕照顧不過來,萬一有個閃失哭都找不著調兒”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老一輩打江山確實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不能看著自己孩子跟著自己受苦。
丁編輯收了收情緒,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儘快走出來,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好好生活”
李學武鄭重地對著丁編輯點頭道了謝。
丁編輯幫李學武躺下身子,掖了掖被子,道:“你也消化好了,我就不陪你了,晚上我再過來,你好好休息吧”
看著李學武躺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睡了,丁編輯才拎著保溫桶出門。
門口小胡一直跟許寧聊著天,許寧還是有些怕這個身手“敏捷”的警衛。
見丁編輯出來,小胡就要去接保溫桶,卻是被丁編輯攔住了。
“我跟司機小吳回去就行了,沒什麼事兒,你就在這兒守著吧,晚上我來以前誰都別讓進,就說我說的,有事兒就給家裡打電話”
小胡點頭答應後邊跟著許寧坐在了門邊的長椅上。
丁編輯走到女兒房間看了看,轉身下樓去了。
李學武吃飽了喝足了,這一覺睡的香,卻是不知道門外來的幾撥人有多難受。
姬衛東猜的沒錯,確實來人求情來了,第一撥來的就是廠裡的楊書記。
這楊書記就是跟李懷德喝酒的那個,軋鋼廠很巧的是廠長和書記都姓楊,但沒什麼親戚關係。
楊書記是受楊廠長委託來探望李學武的,畢竟是因公受傷嘛,組織上也是有義務來看看的,但是楊書記親自出馬還是帶著點特殊意味和目的的。
楊廠長也是被逼的沒法了,昨天被收拾了一下午,今天又被叫到部裡挨批,如果不是大領導保他,現在已經被擼了。
但就算是有人保他,該走的程式也是要走的。
不提劉文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的“胡話”,就是黃平帶著扈正權當著那麼多工人的面兒說的那些話,辦的那些事兒都解釋不清了,黃平第一時間就被姬衛東扔進去了。
最倒黴的就是徐斯年了,本來想的就是左右逢源,既不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又不想得罪新銳勢力李學武。
但是就在李學武面對泰山壓頂的正治災難的時候選擇了踩一腳,踩一腳還不算,還寫了個“我踩的”貼了上去,現在樂子大了。
先是輔樓湧上去十幾個人,不大一會兒輔樓裡就是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傳來,繼而劉福生被人揪著腦袋押了出去。
最讓徐斯年驚嚇的是劉文華就在他的辦公室,徐斯年看見輔樓的動靜臉都嚇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