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子握緊江原顫抖的手,心疼的看著他。江原說的很慢,但聲音還是止不住的顫抖,連帶著身體也一樣在顫抖。
江原繼續說著:“原先以為那些山賊是牧羊式的劫掠村民,結果出乎我的意料,山賊們根本不在乎村民供奉的財物,只想讓他們全部死掉。比起村子慰靈碑上密密麻麻的姓名,他們才是最可憐的人,死後沒有一個人在乎他們,也不會有人去記住他們的姓名。”
酒子拉起江原的手便要拽他走:“不要在說了,我要回家,江原我求求你走吧!”
“為什麼要走?”
用力甩開酒子的手,江原的眼淚劃過臉龐:“酒子醬,我快記不住這些人了,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卻忘記他們長什麼樣子。”
“江原!”
江原看著酒子苦澀一笑擦乾淨淚水:“對不起剛剛失態了,只是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們回家吧。”
酒子抱住江原安慰著他,然後牽起他的手慢慢走出屋子。破敗的山村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那些深埋地下的人只剩下枯骨,小山村的路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具枯骨,野草早已把枯骨纏繞的很緊。
這些人都是當初劫掠村民的山賊,全部都是被江原斬殺暴屍荒野。枯草纏舊骨,刮骨吸髓,以前是他們,現在是野草。
離開破敗的小山村,江原和酒子站在一處山坡上回首望去。
山坳中的小山村依舊寧靜,一縷炊煙從小山村中升起,孩子們奔跑與四野,晝帶著孩子們玩耍歡聲笑語;婦人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說著繁瑣的活計,男人們結伴一起務農;一位老人站在小船上賣力的拉起漁網,從他的臉上可以看見漁網很沉,老人笑的很開心。
江原擦了一下眼睛,眼前的畫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孤零零的土堆和雜草叢生的破敗山村。
“怎麼了?”酒子問道,她看見江原眼眶紅了。
江原微笑道:“風把沙子吹進眼睛。”
“我看看。”
酒子踮起腳尖輕輕吹著,吹的很小心,微風拂過兩人吹起酒子的髮梢,長髮落在江原臉上帶來好聞的香氣。
“可以了嗎?”
江原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酒子醬。”
兩人轉過身向家走去,微風繼續拂過。山坳中的小山村又升起了炊煙,晝帶著孩子們玩耍,婦人們繼續交談,男人扛著農具下地幹活,老人賣力的拉起漁網。
微風拂過,他們全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江原和酒子離去的方向,揮舞著手臂向兩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