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左左出現在官兵之中,難免不讓應如是懷疑,她便是報官之人。
臨過去想要幫忙的左左,卻是面對先生的質問,很是驚詫。來不及反應,先生已失望地從她面前擦肩而過。
她知解釋已沒有什麼用處,緊接追上先生,並在官兵追上來,擋在先生身前,只是希望在最後一刻,能夠保護先生。
哪怕先生不信任她,哪怕先生已心有所屬……
可令左左意外的是,先生竟拉上了她一起逃。
這一刻,讓她彷彿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先生。在箭來時,先生將她推開,她倒在地上,看見箭從先生身邊險險擦過,說好的要保護先生的,卻被先生保護了。
於是在箭飛向公主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擋了上去。
她不知道,一箭穿心,竟然這麼痛。
緩緩地倒了下去,先生頭一次抱她那麼緊,她知道,公主死了,先生必定很傷心。
所以她才道:“左左不想讓先生傷心……”
“左不能再陪在先生左右了……”
“左左沒有想要害先生……”
可“左左心悅先生”這句話,終是沒能在闔上眼之前,說出口。
但她並沒有任何遺憾。
應如是回憶著左左死時的情景,聽著顧瀾君道:“應先生還不知道,此次報官的人就是顧某吧。”
她眸中震驚和懊悔兩種情緒交替著,她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防著這個小人!
顧瀾君看著她的表情,更是得意道:“所謂風水輪流轉,應先生前幾日還甚是瀟灑地將顧某拒之門外,沒有想到今日就落了個牢獄之災吧。”小人面孔盡現。
“還不是拜你所賜。”應如是咬牙望著他。而非夜的眸中,更是盡顯殺意。
“應先生可不能這麼說。”顧瀾君將眉頭一蹙,“若不是應先生膽子太大,竟敢私藏公主……哦不。”特意換了個詞,“是毒害公主!”然後道,“又怎能讓顧某逮到這個機會,置先生於死地呢?”
應如是怒火難平道:“公主明明是被你們這種小人所害!”
顧瀾君嘴角一勾:“應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然後望了望門口依舊守著的御影司之人。他透過柳大人的關係,才好不容易進這牢裡一探,御影司看在柳大人的面子上,還給他讓開了一條道。可不能讓應如是胡言亂語,陷他於不義。
於是道:“應先生用毒針毒害公主有目共睹,顧某乃揭發應先生罪行的有功之人,怎是應先生空口白牙就能隨便汙衊的!”
他看了看非夜一眼,光眼神似乎都能將他秒殺,故而他雖是口口中傷著應如是,卻是丁點不敢帶上這位非大人。
本來他所圖的,就是應先生的鋪子,至於這非大人是何罪過,自有聖上定奪,不干他的事。不過也是難逃一死,省得日後回來報復他。
顧瀾君也並不知道,柳清玄今夜就要殺人滅口的事,而公主之死的實情,柳清玄回來向他告知的,只是公主被歹人所害。並讓他放心,沒有任何破綻。顧瀾君便是欣喜地覺得,應先生謀害公主的罪名落實,他與柳大人密謀的應先生財產唾手可得。
畢竟抄家查封的財產,會先進到知州府,而作為沂州知州的柳大人,私吞公款之事,會有少做?自然輕而易舉。
因非夜的目光過於懾人,顧瀾君故而又將眸子落向了應如是。並道:“差些忘了,與應先生一起的,還有左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