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是這才回過神,一心只想著帶公主逃跑,卻忘了公主毒血蔓延,雖有銀針抑制,此時怕是已入心肺。
一種悲劇已經產生,她不能讓另一個悲劇再次發生。她終是釋然地鬆開抓著左左的手,將公主從自己身上放下,手抓著她的胳膊,把著她的脈。
非夜見她眉頭緊蹙,著急問道:“如何?”
她搖著頭:“不好。”
非夜凝著氣息,緊張看她,見她抬頭道:“毒已攻心,再不醫治,恐回天乏術。”
非夜驚恐萬狀地看著她,握著劍柄的手指微顫,望了望公主,不知面上什麼情緒,繼而將希望全數寄於應如是地目光投向她,道:“如何醫治!”
並擔憂道:“有把握嗎?”
應如是幾乎是絕望的聲音:“沒有藥,公主等不了。”
並有些後悔,她突然中斷公主的治療,會不會是錯的,可追兵趕來,即使不會傷了公主,卻也會驚擾到公主藥浴。
她若不帶公主離開,可能結果會更遭。
“還有別的辦法嗎?”非夜將眸移向著公主,應如是又怎能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雖然書裡一直未明寫他對公主的感情,但能為其付出生命的,肯定不僅僅只是感恩。
“我可以先用銀針……”只是她還未說完,便聽樹林風吹草動。還有官兵在附近!
但這次,卻是不一樣的動靜。
因為除了腳步聲,還有樹枝搖晃的聲音。
非夜站起身,警惕地望著周圍的樹木。
“一、二、三……”他如數著數一樣,洞聽著來人,“一共二十人!”
加上地面的,恐還有數百人。然樹上的二十人,卻足以抵得過地上數百人的幾倍。
他聽得出那些黑影都躲在樹上什麼位置,可卻沒有立即衝出來,好似在等什麼,緊接著便是腳步聲臨近,遠遠聽一道:“拿下前面賊人!重賞黃金萬兩!”
同樣是衣袍繡著“沂”字的官兵,從四面八方地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應如是和非夜一同望著來人,樹上的,和下面的,真是將他們圍得一點縫隙都沒有。
上面的卻遲遲沒有露面,到底是一夥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猶未可知。
此種情形之下,若是非夜一人逃脫並不困難,然卻要帶上公主和應如是兩人,一邊要應敵,一邊要護她們周全,卻是難了許多。
而若只是帶上一人,一手持劍,一手攜人,也不是沒有機會逃脫出去。
可是,他若只帶上公主,那麼應如是必定難逃一死,官兵不會放過她的,而公主毒火攻心昏迷不醒,這世上除了應先生,還有誰能醫治公主?
而若他只帶應如是離開,官兵雖不會對公主怎樣,但沒有應先生的醫治,公主一樣活不了。
非夜腦中極其糾結著。他知道,如若他自己甘願被捕,官兵必將他與公主和應先生一起帶回,只要他說出唯應先生可救公主,在公主命若懸絲之時,他們定不會不試上一試。
畢竟只有公主活著,他們才算立功。
可公主無論有沒有救治過來,他們也都不可能放過應先生私藏公主之罪。應先生,本不該被牽連其中……
但公主……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