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與你同在!”
“好,再見。我們的一顆一千磅的炸彈擊中了一艘軍艦!”
通訊頻道里再也沒有了身後息。
房間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發出誇張地迴響,一股無形的凝重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壓得每一個人都說不出話……誰都知道,以後將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了。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第一個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張昀,才終於可以舉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他的動作是那樣的緩慢,慢得彷彿手臂上纏繞著千鈞的重力。
跟著,在稍稍後退了半步之後,他向著依然白光炫目的熒屏,敬了一個軍禮——一個在他並不算長的軍旅生涯中最沉重的軍禮。
然後是第二個人……
第三個人……
誰也沒有說話,因為所有的語言此刻都太過蒼白與無力。
“瓊恩?斯帕克上尉。”弗萊徹忽然回過頭。
這一刻,他終於做出了決定:他選擇相信泰勒少校的解釋——他看錯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英雄臨終地重託,更因為他們已經損失了奧爾特,損失了太多優秀飛行員,而新的飛行員都還在訓練營裡,如今正是海軍最青黃不接地時刻,他們不能再承擔再大地損失了。
“哈爾西將軍前陣子和我提過,”弗萊徹說,“‘企業號’缺少戰鬥機駕駛員,我得你能夠勝任。”
張昀呆了呆:他沒想到最後處理地結果竟然是自己被調走。
他有些鬱郁地走出了艦島指揮室,結果卻在走道上被泰勒和幾個飛行員攔了個正著。
他們原本是憤怒而茫然地簇擁在轉角,張昀的到來讓他們迅速有了焦點,他們開始圍攏過來:
“嘿~,這不是我們的‘告密者’嘛~!”
他們沒動手,把言槍和舌箭當成了武器,這種武器有的時候比最大口徑地子彈還管用,因為它能直接戳進你心裡卻不讓你死。
“背後下咒失敗地滋味怎麼樣?”泰勒很平靜地問。
他把憤怒蓋在了平靜之下,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房間裡發生的事。
張昀決定沉默地走開。
他不想辯解什麼,與找茬的人辯解永遠只能白費唇舌。他也不想證明什麼,那已經毫無意義。
他走過他們的身邊,那些人並沒有動手,反而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們讓路是因為張昀擊落的日機比他們都多,僅次於泰勒,而打日本人的英雄是必須被尊重的,他們是在向他的戰績致敬,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尊重他這個人。
於是張昀就在兩旁冰冷地視線下默默走過,身後追來了泰勒的蔑視:
“卑鄙!”
張昀不理他,接著走,可那一字一句充滿憤慨地宣洩依然不放過他。
“我知道你不服我!或許還想取代坐我的位置,對不對?”
“我歡迎挑戰,但請堂堂正正地用實力來決勝,而不是透過卑鄙地告密!知道嗎?這隻會讓你像一個跳梁的小丑!”
“你否認了勇士們用鮮血換來的成果——這是褻瀆!”
“滾出‘約克城號’吧!爬蟲!”
張昀刷第轉過身。
“我無意與你爭吵,少校。”他說,“孰對孰錯已經無所謂了,但我真心希望將來彙報的時候你能……更謹慎一些。”
他走到泰勒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否則下一次,我們未必有這麼好運了。”
說完,張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希望他能聽進去吧……”他暗章。
因為他知道,就在不久的將來,這艘為了紀念美國獨立戰爭中的“約克城圍城戰役”而命名的航母,這艘因為戰鬥表現而獲得了3枚戰鬥勳章的功勳航母,將最終在中途島的海面上翻沉。
帶著許多船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