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上的兩日,過得那麼快。
看河岸兩畔日升月落,波光粼粼。煙鎖重樓,雕樑畫棟佛塔在晨光夜色裡盡繪南梁佛國的閒淡與底蘊。
飛魚追逐嬉戲,一直都跟著遊船。
大家都說這是好兆頭,本是為了逃避皇宮刺殺而出行的梁文帝心情大好。
他最愛這祥瑞之兆,白日朗日當空,夜晚月光皎潔清澄。
又覺得行宮之行的確格外順風順水,的確是天佑大梁逢凶化吉的好兆頭。
只是梁文帝現在還不知道,會有如何的吉瑞之事等著他。
很快,船就要靠岸了。
梁文帝起得很早,晨起眺望船頭的朝陽,聽著水聲流淌,便是深深吸了口氣,迎著日頭猶如沐浴晨光。
覺得這才是禮佛之人該過的日子。
的確,他是該想想如何做個不理世事的太上皇,讓旭兒去為江山社稷日理萬機了。
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梁文帝負手立於船頭。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心中的詩情畫意澎湃湧起,超脫世外的風雅情致盎然。
梁文帝突然覺得自己能描繪一幅晨曦下的山水長卷,於是聽到甲板上有腳步聲,這便是興致盎然朗聲道:“張進忠,給朕筆墨伺候!”
皇帝一聲令下,這倒是把小夏喚得愣了一頭。
她正是要躡手躡腳,趁著大家都沒醒,去給底艙的宇文珩他們送吃的。
前面幾日,都是奶媽悄悄遞了吃食進去,她都沒和宇文珩見過面。
雖然心中念得緊,可是,林博卿都那樣和她攤牌了,她怕自己再往底艙跑,便會大事不好。
結果。。。。。。皇帝也起得這麼早。
真是尷尬啊!
這梁文帝好像把她當太監了。怎麼辦?
夏沫央很是侷促地轉頭左顧右盼,那張進忠就是內侍太監總管。
嘖,張公公跑去哪裡了?
這個節骨眼上,梁文帝猶如詩仙畫聖一般立在船頭,怎麼就開小差去了呢?
筆墨伺候?
小夏把自己手裡的吃食往衣袖裡藏了藏,後退了兩步,想跑又覺得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