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央居然睡著了。
耳畔,連著山間小鳥的啼叫都在如夢似幻,遠遠近近,不太真切。
她本還是知曉自己如今的景況。
秦國人就在不遠處,她不過就是羊入虎口的祭品。
所以,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提醒自己並不可太過輕鬆肆意。
可這溫暖的泉水真是太過舒緩情緒。
夏沫央這幾日便是被下鍋的餃子,在水深火熱中,生命,只剩下不斷浮騰,不斷煎熬。
上躥下跳,就是為了活下去。
這般靜下了心,如何會不更加疲累?
睡一會,就睡一會。蒼穹不會因為她睡一會就塌下來。
所以,她瘦削的脊背,此刻很是纖細地蟄伏在那水汽氤氳的鵝卵石鋪成的池岸邊。
枕著玉臂,小臉兒紅撲撲地,全然不見昨晚的凶煞之氣。
“嗯?原來這潑婦安靜下來也別有一番韻味。”
宇文珩牽著自己的馬兒,已經走到了夏沫央的身邊。
他在面具後面狡黠笑著,盡情欣賞這水畔洛神輕入夢的美景。
可夏沫央因為人事不知,所以沒了那一驚一乍當即跳腳的反應。
宇文珩半蹲著身子,探出的手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本是想要好好教訓她一番,可卻倏然被這不容易的靜謐給打動了,似乎覺得心曠神怡起來。
這綺麗之態,似乎能安撫他的心緒,緩了他的滿身戾氣。
怪只怪這山坳裡太過安寧。
哪裡來的漫天花瓣,舞動旋轉?
落在他的指尖,也拂過這女子的肩頭。一片一片,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