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珩沒來由地這般心軟。
甚至,願意委曲求全讓淑歌圓了心中的旖旎印象而故作偽裝。
他明明千里迢迢來看她,可看她在那裡哭,便覺得她或許根本不想再見那秦國第一殺將。
從來不會迂迴行事的宇文珩,倏然投降。
是他不好,他在潼關,嚇壞她了。
“好了公主,別哭了。和一隻孔雀慪氣,不值當!”奶媽撫了撫公主的長髮,安慰著她。
沒成想,公主還真的傷心了。
其實也明白,孔雀不過是個由頭和引子。
公主就是想發洩一下,忍了那麼久的眼淚忍不住了,其實也是好事。
讓她不用故作堅強,有一刻可以放鬆和安放的機會。
自打從潼關回來,她就沒看到公主這麼傷心哭過。
還想著公主每日都笑哈哈的,便是比她這個上了年紀的人都堅強。
可其實一想,去了趟鬼門關回來,如何心中會不留陰霾?
怕是公主一直都憋著,忍著,不想讓這皇宮裡窺視的眼線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憔悴模樣。
所以便是強打精神,在這孤立無援的宮中更加堅硬了心防。
然而,哪裡會不累呢?
看她眼淚決堤,張夫人便是心疼地擁著公主靠在自己的肩頭。
撫摸著她的頭,安慰她。
哭出來,或許比什麼都憋在心裡強。
就這樣,喜善殿的破爛大殿裡,迴盪著哭聲。
本是疾風暴雨,後來像是哭累了,成了幽幽的啜泣。
小夏的確是在發洩心緒,也在惆悵自己無疾而終的這古怪的情愫。
“好了公主,咱不多哭,哭多了花了臉,不是讓人笑話!”
哭久了,小夏吸了吸鼻子,倒是覺得氣順了些,也哭不動了。
聽奶媽這樣說,便點了點頭,她知曉自己若是變醜了,失態了會被更多人欺負和笑話。
奶媽也會擔心她。
所以用帕子按了按臉,便是抬起了哭得腥紅的眼睛,和奶媽相識一笑。
奶媽看著雨過天晴的公主很是讚許,也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