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苦笑一聲,拆掉兩頭的中軸,只留下那一張上好的綾錦織品,隨意疊好塞到衣服裡。
損毀密旨絕對是大不敬之罪,雖不至於殺頭卻也是一般人所擔待不起的,可許安卻不管這些,他巴不得昌文君從那座王陵內爬出來治自己的罪呢,他也想好好問問這道密旨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看什麼呢?”長更看到許安出來趕緊上前問到。
“跟你有關係嗎?”許安不耐煩的推開長更說到。然後直接走了出去。
“你去哪?”
“找院長。”許安走在前方伸出一隻手來揮了揮後說到。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許安自然沒有忘記要尋找何三年,哪怕他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卻也還是無法證明那女子是被冤枉的,這紙密令只能證明是由昌文君下令抓的人。有沒有抓錯,那女子跟死兆星到底有沒有關係還是需要找到何三年才能證明。
可他去找木蘭州並不是為的這件事。
木蘭州的院子裡滿是積雪,他的院子不用打掃,他也懶得讓楊賀九幫自己打掃,因為這些積雪和積雪下的灰塵影響不了他分毫。
積雪上面放著那條躺椅,躺椅晃動把下面的積雪碾壓的很實,以至於連積雪下的灰塵都被翻了出來,讓這片雪並不算白,如同許安的心情一樣,知道真相後本來應該雪白通明的內心卻被一些雜亂的東西所影響。
這些東西讓許安的心情很亂,他知道哪裡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可他卻始終是無法想明白,所以他來找木蘭州為其解惑,若是之前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可現在的木蘭州不再那麼臭屁。
木蘭州躺在躺椅上,很有規律的輕輕晃動,雙眼微閉著輕輕說到:“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過你好像並不開心。”
許安慢慢走進院子,看著木蘭州說到:“我覺著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有很多我都無法想明白的問題。”
“你想不明白什麼?”
“我認為我能看明白先王,可我卻發現我始終看不透他,我不瞭解他到即使真相放在我的面前也不敢相信這到底是真是假。”
“瞭解別人是件很難的事情,因為這個過程很痛苦,與其瞭解別人不如先去了解自己,你不如先去想想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真相。”
“我不知道。”許安搖了搖頭回到。
“那就先去了解下自己,至於別人我們要做的不是瞭解,而是應該先去理解。”
“我不明白。”
“天上有什麼?”
“太陽。”
“我以前啊,對天上的東西很感興趣,鷹為什麼會飛,云為什麼會浮在那裡,太陽為什麼會發熱,我還在一個很無聊的地方觀過一段星象。”
木蘭州依舊是躺在那張躺椅上,雙眼微閉,很有規律的輕輕晃動,不時還有著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
在這次回都之前許安從來不曾想到有一天木蘭州會跟自己說起他的一些往事,主要是之前的木蘭州實在太過高冷。
這些天的談話讓許安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您找到了答案?”許安問到。
“當時的我比你還要小上很多,為了研究鷹為什麼會飛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我知道它會飛是因為有翅膀,可我卻不明白它為什麼會有翅膀,我曾爬到很高的一座山頂,為的就是進一步去了解它。”
鷹為什麼會有翅膀?許安不曾想木蘭州居然還會有這麼無聊的想法,這個想法就跟人為什麼會說話,魚為什麼不會被淹死一樣無聊。
“那座山頂很高,至少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已經是高不可攀,風寒,路陡,我欣喜的爬上那座峰頂,在一處懸崖邊上找到了它的巢穴。我在那裡等啊等,不眠不休的等了三天,也許是它堅持不住了,所以在天空盤旋了三個晝夜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許安此時很想在心裡吐槽一句您可真夠閒的。
有些事想還是能想的,說卻不能就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