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還是沒錢,坐下喝酒只是為了有足夠的時間,要時間幹嘛?自然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要錢。
趁著上菜的空隙許安找小廝寫了一封書信託人幫忙送到靈學院,他肯定不會讓楊賀九幫自己解圍,那封信是給長更的。
不過自己這位九叔都三十好幾了吧?也未曾聽說與哪位女子有過曖昧,楊賀九也是男人,對這種地方應該也會有興趣的吧?許安想到這裡又寫了一封書信託人給楊賀九送去。
做完這些許安便安心坐下喝起酒來。
酒菜已經上完,小廝一看確實不像是沒錢的,服務愈發顯得周到了起來,趕忙幫著許安換了一個頂好的位置,許安這下看的更加真切了一些。
臺上的姑娘妝容並不算濃,只是稍加點綴便襯托出姣好的面容,淺淺的眉線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臉龐一抹腮紅顯得更加誘人。花枝招展而不妖豔,衣著暴露而不露骨,隱藏著最為美妙的東西,這些身材曼妙眉眼柔順的姑娘們很會拿捏這些分寸,她們懂得一步步誘惑遠比直接袒露來的更加攝人心神。
許安不得不承認這梨花苑果真是個好地方,來時還滿是失落,可到了此處彷彿樓外的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不知不覺酒已經喝完了一壺,臺上的姑娘也已經換過了一批又一批,許安一隻胳膊撐著身下的毯子躺臥在那裡又要了一壺酒。
酒自然是好酒,人也是美人,酒醉人也醉,再加上樓子裡的溫暖,許安開始覺著睏意湧了上來,小廝見狀趕緊小步跑到許安的身邊略顯為難的小聲說到:“公子,您看咱是不是先把錢給結一下?”
許安此時還有著幾分清醒,聽到這話無奈只得裝醉,他只想著長更能快點到來,卻不知長更與阿離二人此時正拿著那張信紙捧腹大笑的等著看許安出醜呢。
小廝見狀一臉為難的模樣,在梨花苑內這樣的客人並不算得上少見,每天都有很多醉酒的客人。通常的處理方式都是由小廝扶著客人上樓休息的時候不經意間的去摸下身上有沒有攜帶錢財,若是有錢那自然是上好的雅間再配上一個水靈的姑娘。若是沒有?能在都城裡開得起這麼大的一座青樓那肯定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處理這種客人的辦法多的是。
許安察覺到小廝的動機,心不甘情不願的耍起酒瘋來了,不停的推搡小廝在自己身上搜查的雙手,只不過許安耍酒瘋的幅度不大,這才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小廝在許安袖口位置來回捏了捏,自然知道許安這是兩袖清風,小廝的臉色開始陰沉了起來,藏錢的地方沒有幾處,除了那些有特殊習慣的喜歡放在鞋子裡,其他的一般都是在袖口、胸前、腰間這三處。
袖口沒有並不能說明許安就是沒錢,小廝慢慢扶著許安站了起來,看著像是扶著他去二樓休息,實則一路上不停的越過許安左右搖擺的雙手想要看看他有沒有帶錢,如果許安沒錢那這二樓自然是不可能讓他上去。
腰間已經摸過,小廝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許安的心情越發的不妙,他半眯的雙眼已經看到身旁的小廝接下來的動作,看來只能跑了,這座樓雖大,卻還沒大到能攔得住一位通靈後期強者的地步。
在北陽城內能攔的住通靈後期強者的地方沒有幾處,將軍府能攔住,北宮能攔住,靈學院也能攔住,其他地方不行,梨花苑自然也不行。
只是逛青樓本就是不光彩的事情,逛青樓沒錢跑路更加是不光彩,這要是傳出去…
這跟吃飯沒帶錢不一樣,白吃和白嫖雖然都是一個意思,可這兩件事的影響本就是不一樣的。而且逛青樓沒帶錢跟沒帶錢還去逛青樓還不一樣,雖然聽起來差不多,實際是有本質上的區別,前者可能只是忘帶了,後者傳出去可就是顏面盡失了。
更重要的是他姓許,他爹叫許志國,惠安王離都有一年之久,回都城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祭拜先王,而是跑到梨花苑裡想要白嫖?只怕昌文君到時候知道這事會忍不住從墳墓裡爬出來。
很多事情做起來覺著有自己的道理,可等到別人說起來完全就是另一個故事,許安回都便是為了去祭拜昌文君,可這一路一直要隱藏自己的身份,而且王陵有人把守他也不能白天前去祭拜,只能是晚上。心情不好想來梨花苑裡喝壺酒如果是其他人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放在他身上,放到這般處境那就是風口浪尖。
小廝的手已經到了,是跑還是坦白必須儘快做出決定,等到被人家拆穿更不好看。正在許安左右為難之際一道動聽的聲音傳來。
那道聲音或許並不動聽,許安事後仔細回想起來也承認那道聲音確實不如何動聽,只能算是普通。可在這種處境的許安聽來這道聲音是那麼動聽,簡直能說得上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