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隨便吃了一些早飯,不得不說,雍州的早飯和雍州這個地方一樣,充滿了粗狂的意味,甚至在吃飯的事實,韓龍居然看到了一個同樣住店的傢伙還在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烈酒。
“韓先生!”豔姬夫人看到韓龍的目光之後,不由的輕笑了一聲,然後柔聲問道,“您是想要喝兩杯麼?可需要奴家去給您弄上些許酒菜什麼的麼?”
韓龍手中的竹筷微微一頓,然後搖了搖頭,“不必了,夫人不跟著一起吃一點麼?”
“韓先生先吃,奴家等韓先生吃完之後,奴家再吃!”豔姬夫人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幅做派,不由的讓韓龍心中有些冷笑。
“既然豔姬夫人都這麼決定了,那某家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夫人自己請隨意!”韓龍聽見之後便不再多說了,直接開始繼續吃了起來,吃的十分開心,雖然那味道卻是真心不怎麼樣。
等到兩個人都吃完的時候,時辰也已經是不早了,這次兩個人沒有再多耽擱,還是那輛驢車,還是他們兩個人,不過這次驢車上被鋪上了不少的乾草和被褥,讓韓龍躺上去的時候,變得很舒服。
“韓先生請,奴家為您駕車!”這次豔姬夫人沒有再和韓龍再因為駕車這種小事爭論,而是很客氣的讓韓龍先行上車,然後自己主動的開始了駕車的職責。
韓龍這也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躺了上去,大有一種要在驢車上好生補個覺的意思,看的豔姬夫人不由的笑眯眯了起來,這個表情,讓偷眼看到的韓龍不由的再次一個激靈。
“韓先生,不知道咱們現在怎麼走?”豔姬夫人笑眯眯的說著,語氣十分的輕靈,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的背後還有人在追殺他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往金城走麼?過金城,走西涼!”
“對,原計劃不變,繼續走金城,速度稍微快一點,距離本來就沒有多遠,何必讓咱們兩人在外面耽擱足足兩天呢?”韓龍說話的時候還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一副困到不行要睡覺的樣子。
豔姬夫人也看出來自己似乎不是很受待見一眼,便自覺地將自己的嘴巴閉上了安心的在給他們兩個人駕車,而驢車上的韓龍還是在上面枕著自己的手臂,晃晃悠悠的眯著眼睛。
不算濃烈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讓韓龍感覺十分的舒服,再加上最近一直都沒有怎麼休息好,竟然真的出現了那麼一絲絲的睡意。
不過就在他即將睡著了的時候,正在駕車的豔姬夫人突然將他給叫醒了,“韓先生,您先不要睡了,咱們好像又被人給盯上了!”
說話的時候,豔姬夫人還偷眼看了看後面再次出現的幾個騎著劣馬的行人,這次這兩個人倒是比較聰明,沒有和上次一樣,那麼不停的跟著早早的就暴露了他們。
不過他們同樣很倒黴,因為豔姬夫人現在也不是剛剛進入雍州的時候了,她本來就有很不錯的能力,只不過一直困在許都,空有一身本事卻是沒有辦法將他們發揮出來。
不過走出許都之後,尤其是從洛陽活著走出來,進入了雍州,她的那身本事慢慢的開始進入了實踐之中,所以兩個隱藏的再好的氐人,那也不過就是兩個氐人罷了,若是這兩個傢伙真的能夠將她這個校事府的豔姬夫人都給瞞過去了,那他們也太厲害了些,恐怕氐人也就不會是在雍州這裡割據猖狂了,恐怕早就衝進關中,為禍天下了!
不過豔姬夫人的擔心,在韓龍這裡完全沒有讓他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還悠閒的翻了一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不過在他再次入睡之前,他還是悶悶的說了一聲,“不用管他們,速度稍微快一點,爭取天黑之前,能夠趕到金城,就算趕不到,也得趕到不遠處才好!”
豔姬夫人不知道這個傢伙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信心,不過想到他昨天晚上偷跑出去的事情,還有那個莫名其妙來找他的氐人,便將自己的心給放了下來。
當然了,就算她努力的不放下來那又能如何,後面的兩個氐人一看就和之前的賊寇不一樣,換句話說,在雍州這地界上,多少賊寇在這裡都沒有氐人這個詞兒更加的好用,畢竟單純的論勇武,漢人的確是差了點事兒。
果然如同豔姬夫人想的那樣,就在他們努力的趕路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氐人圍了上來,看這規模恐怕不下千人,甚至隱隱的,豔姬夫人再次看到了那個穿著盔甲的男人。
“喂,你這個傢伙,真的可以麼?”豔姬夫人看這自己周圍那個慢慢形成的包圍圈,不由的再次有些擔心了起來,“他們馬上就要衝鋒了!”
不過豔姬夫人的擔心,換來的只有韓龍的鼾聲,不但沉穩,而且爽快的那種鼾聲。
“殺!”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吼,頓時將豔姬夫人的心給提了起來,不過就在她要將韓龍給叫醒的時候,突然驚訝的發現了,這聲大吼的喊殺聲,並不是針對他們兩個人!
在包圍豔姬夫人和韓龍的氐人身後,突然再次出現了一群氐人,他們穿著和這些人有細微的區別,但是人數更多,衝鋒的也更加的勇猛。
或許是身為氐人,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雍州被同樣身為氐人的對方突襲,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一般,被快速的衝破了防線,然後直接被分割包圍了起來。
本來和吳班一起在後方安靜看戲的雷定看到突然出現的這群傢伙,臉色頓時變的非常難看了起來,“強端!強端!又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又是強端!”
雷定彷彿是瘋狂了一樣,抽出腰間的長刀,一副要衝上去和那些氐人拼命一般,但是他最後在考慮了半晌之後,還是恨恨的將長刀給收回了腰間,同時衝著吳班寒聲說道,“吳班將軍,現在事情您也看到了,恐怕我們的約定要作廢了,不管您走不走,某家必須要離開了!”
其實不用雷定這麼說,吳班也看到了,他們已經沒有希望再在雍州將這兩個倒黴的傢伙給殺了,不說別的,那些比雷定多上數倍甚至十倍的氐人士卒,他就知道,這兩個傢伙找到了一股不小的靠山!
“雷首領多慮了,我等快走吧!”吳班也不是什麼執拗死心眼的人,看到這一幕也知道自己沒轍了,不過幸虧他們不是要去漢中,而是想要去西涼,這倒是給他後面還有機會。
吳班和雷定兩個人跑了,然後雷定的部族在他的一聲呼嘯之下,也趕緊跑了起來,潰敗這種事情,他們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了。
看到包圍他們的氐人已經被另外一隻氐人給轟走了,豔姬夫人臉色不由鬆緩了起來,而豔姬夫人沒有看到的是,一直在驢車上躺著的韓龍的嘴角也帶出了一抹微笑。
和他一樣帶出微笑的,還有不遠處,一個矮丘上的一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