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某家乃是強端首領的麾下,強端首領有些事情想讓某家告訴您,您有沒有....”那侍衛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他的後面傳出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某家在這裡,你對著一張床板幹什麼呢?”韓龍的聲音此時顯得有些沙啞,然後從那侍衛的身後猛地傳出來,讓他不由的被嚇了一大跳,當那侍衛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韓龍就這麼靜悄悄的站在自己的身後,更是一下子就被冷汗給通透了。
“韓....韓先生?”那護衛看著冷冰冰靜悄悄的韓龍,不由的自己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露出了一個很尷尬的微笑,“某家乃是...乃是...”
“行了,別廢話了!”韓龍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然後一屁股做到了床榻上,後背依著床梆,一條腿放在了床上,握著短刀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強端大人讓你告訴某傢什麼訊息?”
那護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將之前和強端說的那些話再次一字不落的給這位校事府來的韓先生說了一遍,林林總總,事無鉅細的。
“就只有這些麼?”韓龍聽完這些訊息之後,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說了這麼多,你只告訴了某家,那個人是西川或者漢中來的,你只告訴了某家,還有人在尋找某家,之後呢,我們應該如何?”
“呃...強端大人沒有說這些,只是讓某家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韓先生,至於我等應該如何,我想您和強端大人兩個人應該會有你們的打算,這就不是某家能夠做主的了!”
韓龍看著這個侍衛,突然笑了起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你們這個強端大人啊,還真是夠不客氣的,明明有了想法,還非要折騰你這個侍衛一趟,順帶還來打攪某家睡覺!”
“嘿嘿,嘿嘿。”面對韓龍的這些說辭,那名侍衛不過就是不停的傻笑,彷彿真的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這些事情,他真的不能做主,“您和強端大人一定已經有了想法,某家不過就是聽令行事罷了!”
“行了,你趕緊走吧!”韓龍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伸了一個懶腰,“某家趁著還有時間,所以想要在多睡上一會兒,這位兄臺,您就自己慢走不送了。”
“嘿嘿,嘿嘿。”那侍衛繼續傻笑了兩聲之後,朝著韓龍拱了拱手,然後慢慢推了出去,走出去的同時,還將房門仔細的關好。
等到那個侍衛離開之後,韓龍這才將眼睛再次睜開,嘴角帶出一抹微笑,“西川來的,還真是有意思,他們狩獵,某家乃是獵物,但是現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說完之後,韓龍二話不說,直接躺在了床上,眼睛直接閉上了。
不過隨著韓龍慢慢變得沉穩的呼吸,他手中的短刀也一直在指尖上搖搖晃晃的,可就是不掉落下來,一直這麼在手尖兒上晃動,同時一條腿也一直半彎曲著。
直到第二天清晨,陽光照進房間中,韓龍睜開自己的眼睛,短刀才再次被他握進了手中,那條彎曲了一整夜的腿也才放平,然後一腳塌在了地上並且將他帶了起來。
開啟窗戶,看著初生的朝陽,朝著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雍州多牛馬,平素裡這空氣中總是伴隨著很多不好的味道,若是猛地大吸一口氣,很容易將自己弄得吐了,但是現在,在這個清晨,韓龍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氣,但是卻是沒有聞到那些所謂的異味,而是淡淡的清香。
雍州多牛馬,多荒野,也多草地密林,清晨,所有的美好都慢慢的升騰了起來,這一口氣,彷彿是能夠聞到春天一樣。
韓龍還沒有感覺夠雍州的春天和沒有,門口就再次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有鎖!”韓龍還是那句話,彷彿對於他來說,不鎖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一樣。
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進來的不是韓龍想象中的客棧夥計,而是已經洗漱乾淨的豔姬夫人。
大早上的看到這位,韓龍說實話,還是有些吃驚的,“夫人,您這大早上的來某家這裡幹什麼?”
豔姬夫人舉了舉手中的銅盆還有手臂上的毛巾,“這不是給您韓先生打水洗漱來了麼?”
豔姬夫人再次變成了這幅軟軟糯糯的語氣,讓韓龍頗有些不太適應,不過這並沒有什麼關係,韓龍將銅盆毛巾都接了過來,自己放到桌案上,“夫人有話還是直說了比較好,不必在這裡和某家說這些有的沒的!”
剛剛豔姬夫人的那一句“韓先生”讓他突然有些明白了過來,看來是昨天那個傢伙出現並沒有能夠瞞過這位的眼睛,反而讓她知道了不少自己的底牌。
“韓先生,不知道您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奴家!”豔姬夫人將毛巾遞給了已經洗漱好了的韓龍,“散關上的那些守軍守將,已經足夠讓奴家感覺很吃驚了,沒想到,來到了這陰平郡,還能夠看到您再此讓某家吃驚,不得不說,厲害呀!”
韓龍接過毛巾給自己好好的擦了擦臉,“小子哪裡有這麼厲害,夫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昨日來找你的那個傢伙,是雍州的氐人吧,聽他說話的口音就不是純粹的漢人,在陰平這個地面上,氐人應該都是那位號稱無冕之王的氐人首領強端的吧!”
“夫人,若是沒有事了,咱們去吃個飯可好?”韓龍不由的哈哈一笑,完全沒有回答豔姬夫人的話,“稍後我等還有繼續趕路,之後我們還要去西涼,現在這一路上可是不太安穩的,吃飽了,才有力氣!”
豔姬夫人看到韓龍這幅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非但沒有任何的生氣,反而輕笑一聲,微微側過了半個身子,給韓龍讓出了道路,彷彿就像是一個究竟訓練的侍女一樣。
“豔姬夫人,您可是鼎鼎大名的豔姬夫人,做這種侍女才做的事情,真是太屈才了!”韓龍對於豔姬夫人這幅作態非但沒有任何的笑容,反而直接開始了譏諷,“不過雖然豔姬夫人您是真想當這個侍女,但是韓某人卻是真不敢接受啊!”
“韓先生多慮了!”豔姬夫人這次沒有再給韓龍擺臉子,甚至笑容都沒有改變,“您既然這麼瞭解奴家,那麼奴家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去,想來您也是十分了解的,這伺候人這種事情,奴家還是十分順手的!”
韓龍聽見這句話微微的停了一下,轉過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豔姬夫人一眼,不由的輕笑了一聲,“豔姬夫人,豔姬夫人,還真是一個豔姬夫人啊,小子佩服!”
說完之後的韓龍哈哈一聲大笑,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就像他說的,他要去吃點東西,雖然昨天和那位強端首領等同於什麼都沒有說一樣,但是他們卻是頗有些心有靈犀的意思,或者說,他們都知道自己的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
豔姬夫人聽到韓龍的那些話語之後也是輕輕地笑著,絲毫不多在意,就是亦步亦趨的跟在韓龍後面,竟然真的有一種他是在做韓龍的侍女的意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