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師稍歇,”孫英還是沒有忘記給管寧打一聲招呼,然後將火盆放置到梅亭的腳下,再之後就將梅亭的上衣全部脫了下來,真正的開始了他的表演。
一瓢涼水潑在了梅亭的臉上,將昏迷過去的梅亭給弄得醒了過來,梅亭剛要張嘴說話就被塞上了一塊抹布,讓他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要白費力氣了,剛剛孫某眼瞅著看著管師綁的你,那手法極為老道,綁的也十分結實!”孫英呵呵一笑,安撫了一下躁動的梅亭“某家接下來的話,你可要好好聽著,因為對你來說,非常的重要。”
“嗚嗚~嗚嗚~”梅亭的嗚咽聲,透露出濃濃的驚恐,就連眼睛也帶著晶瑩的淚光。
“梅將軍,你的雙腿因孫某人之過變成了這般樣子,孫某人心中甚是愧疚啊。”孫英說著話,還將火盆擺正了一下位置,“這不是專門給你找了一個炭火盆,梅將軍是不知道,這天氣找這東西真不容易啊!”
“嗚嗚~嗚嗚~”
“哎呀,梅將軍不要這般客氣,不用感謝孫某的。”孫英並不知道剛剛梅亭的嗚咽聲音表達了什麼,但是孫英很自然的把這個當成了感謝,“不過感謝歸感謝,有些話,孫某還是要給梅將軍說清楚的。
這火盆雖然好,但是若是一直這麼放著的話,時間一久啊,難免會出一些問題,比如之前某家的一個朋友就是因為烤火烤得太久太久了結果一不小心將一條腿給烤熟了,嘖嘖嘖,那感覺可不怎的好。”
孫英說的很是隨意但是這話到了梅亭的耳朵裡一下子就讓他瞪大了雙眼,緊跟著就是渾身顫抖,然後很快孫英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尿騷氣。
“不過你放心,所有人肯定是不會讓你的腿烤熟的,畢竟孫某人也不吃人肉!”孫英剛說了兩句讓梅亭放下心的話語來,就再次給了梅亭致命的一擊,“但是吧,最近孫某人特別喜歡看凌遲之刑,為此專門翻閱了很多古籍,只不過都沒有太過於詳細的記載,只能在你身上試一試了。”
梅亭剛因為孫英的前半句話鬆了一口氣,緊跟著就被後半句話給嚇得抽搐了起來,然後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之後,身體猛地一繃直,就這麼暈了過去。
管寧看梅亭昏了過去,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你這般戲耍他是要做什麼?”
“管師認為某家是在戲耍他?”此刻的孫英既沒有了那滿臉的陰翳,也沒有了任何低落或者和善的感覺,這個人彷彿都容光煥發了起來。
管寧自然不會認為孫英是在戲耍這個梅亭,現在他還記得幽州的某個村子裡那個被風乾了的屍體。
那悽慘得樣子,現在都時常浮現在管寧的腦海裡,那時不時傳出來的慘叫和哀嚎現在也還經常在管寧耳朵裡回想。
“你還想再來一次?”
“管師大晚上的來到這裡,不也是想要看看某家的手段麼。”孫英此時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渾身上下充斥了銳氣,鋒芒畢露。
管寧看著鋒利如刀的孫英,沉默了一下,然後眼中光芒一閃,向後退了一步說到,“那老夫就好好的看看!” 孫英也笑了一下,不再回應,直接走到了昏迷過去的梅亭身邊,直接拔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從梅亭左手食指的指甲縫裡直接紮了進去!
看著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的梅亭,孫英直接嗤笑了一聲,然後再往他左手中指的指甲縫裡插了一根銀針!
梅亭依舊是一動也不動,除了還在嘀嗒著汙穢之物的褲腳,梅亭再無一丁點的反應!
“莫要再裝下去了!”孫英看著假裝昏迷的梅亭,冷笑著說道,“銀針刺入指甲的疼痛孫某人親自嘗試過,無論因為什麼昏迷,在這種疼痛之下都會清醒過來,你演的,太過了。”
“昏迷”的梅亭好像真的已經完全沒有直覺了一般,任憑孫英如何說,就是沒有絲毫的動靜,他這幅樣子就連一旁看戲的管寧都有些懷疑孫英是不是太過於自大了,直到管寧自己拿出一根最細小的銀針給自己的指甲縫來了一針。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孫英看著十指都插滿了銀針,腳上也已經有些焦味梅亭還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由的搖了搖頭,“你這麼怕死麼,為了性命哪怕明知道自己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也不放棄,某家還真的是,很佩服你呢。
不過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到底還有什麼依仗,能夠讓你到現在都依舊不放棄自己的希望,難不成還有什麼事情是我等沒有想到的?”
孫英在這裡自言自語了半天也沒能將梅亭“喚醒”,似乎是失去了興致,又似乎是放棄了對梅亭的拷打,畢竟面對一具完全沒有反應如同一具屍體一般的犯人,孫英也是在是沒辦法繼續興致勃勃的。
“小傢伙,你這是遇到困難了?”管寧忍不住撫須大笑,每次他看到身邊的這幾個孩子犯難,都會感覺心情特別好,雖然事後他也感覺這樣十分的不仗義,不像是一個師長應該乾的,但他就是感覺很開心。
“讓管師看笑話了。”孫英臉上恢復了之前的陰翳,同時態度也變得謙遜了很多,“這種傢伙,學生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之前總是聽漢隆說你用刑是一把好手,今天本來還想好好開開眼界的,沒想到倒是看到了更加有趣的一幕。”
“管師過謙了,想來應該是漢隆之前看到了村子的那具不太好的...東西,害怕我誤入歧途,所以請管師您來看著我點罷了。”孫英倒是看的很清楚,也不怕承認這件事,“雖然我並不反感酷吏之名,但是還是感謝漢隆和管師的關愛了。”
“你想學酷吏的手段?”管寧往前走了幾步,把玩著孫英放到桌案上的各種器具,“看你這東西,花樣倒真是不少啊。”
“都是些粗淺之法,下作之物,倒是讓管師見笑了。”
“刑罰可不是誰都能學會的,這可是一門學問,你可想學?”
孫英抬起頭看著管寧,很驚訝他會這麼問,不過這麼好的機會,他若是錯過了,那是會遭天譴的。“請管師賜教。”
“刑罰,《尚書·舜典》裡有載,“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撲作教刑,金作贖刑。眚災肆赦,怙終賊刑。欽哉! 欽哉!惟刑之恤哉。而《尚書·呂刑》也說過,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淮作王虐之刑曰法,以及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淮作王虐之刑曰法。
這些都說明,刑罰之源遠流長,比之儒學要久遠,比之法家也要久遠,甚至在權力出現的時候,刑罰也隨之出現,而從古至今的刑罰大多說都可以分為兩種,死刑,活受罪。
死刑自然就不用多說了,斬首,凌遲,腰斬,乃至車裂等等,目的都是讓人死去,只不過讓他承受的痛苦不一罷了,而活受罪就有很多了,如臉上刺金,剃髮,乃至宮刑這種讓人痛苦未必有多少,但是對其極為侮辱的,也有鞭撻,棍刑,乃至炮烙這種純粹為了刑罰而刑罰的,”
孫英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史書或者野史有過記載,大漢的刑罰也大多數就是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