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依舊穿著一身青衫,憑著通身的風骨,這看起來也不像是方外中人。
而且,誰見過還俗了的師傅還依舊把寺廟當家的,何況還是那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以說一點兒都沒有什麼自己已經還俗的想法在其中的。
他自己都是這樣的,更別提別人了。
孔十姑娘也壓根不覺得這位像是真的還俗了。
她總覺得其中還有許多彎彎繞繞,只是自己到底也和這大相國寺的人都不熟悉,只能把一份疑惑給壓在心底去了。
權柔相比孔十姑娘來說,想的就要更深一些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隨便動作的人。
看起來,明方師傅的原則似乎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眼下這種時候,他偏生站在那個位置上,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權柔也顧不上去看那邊禮官們慢慢吞吞的按著禮數進行祭祀之前的準備工作,只把視線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高臺上的人身上。
高臺上,明方手上拽著一串圓潤的佛珠,眸子沒睜開,嘴裡邊在唸著什麼東西。
有人的視線凝在他身上,他是有感應到的。
那時候只是漠然抬起頭睜開眼睛順著那道目光看過去,便瞧見了那熟人的身影。
明方師傅是認得她的。
跟江小侯爺定親的那個,權家的小姑娘,看著乖巧漂亮,實際上滿肚子都是心眼。
只憑你說她一句不是,她好像能記住一輩子。
這種人,輕易得罪不來。
明方師傅看著她,她也正看著明方師傅。
權柔不知道這位奇怪的大師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了,但是心底卻能隱隱放鬆了一些。
說起來,奇怪的很。明明前兩次請明方師傅出手幫忙,她尚且也沒看見這位師傅到底真的出手了沒有,心底多少有些抱怨。
只是眼下在這裡看見了明方師傅,權柔居然會覺得心底放鬆了許多,也就是,她好像覺得整個人都有了種地可以依靠的感覺。
這種感覺叫權柔自己都覺得奇怪。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明明自己方才還一直擔心著賈預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己這邊的事情來呢。
何況,明方師傅之前幾次的做法,權柔心底也是不太高興的。
光說那次鬧市上有人刺殺江小侯爺的那件事,明方師傅嘴上答應著去幫忙,可是到最後,權柔也都沒看見明方師傅來了。
雖然那件事最後江小侯爺沒受傷也沒出事兒,但是權柔心底多少是有些不大高興,
而且,也明白這位師傅脾氣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