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是慕雪去年養傷時候想出來的招數,她不喜有人一直候在身側等吩咐,又怕自己有需求的時候別人聽不見,便叫翡七做了這鈴鐺。
只是這一次推門而入的人是一身形寬闊的男子。
他披著月色進入,周身寒霜四溢。
榻間睡著他心間的暖陽,他取下披風,隨意的甩在屏風之上,帶起一陣氤氳的寒風。
“小雪兒...”
他的步伐有些急。
其實他離開這王府也不過才兩個時辰罷了,但是他心裡掛心慕雪掛心到不行,事情辦的差不多了便匆忙的回來了。
“怎麼樣?有沒有稍微好一點點啊.....”
沒有器械的幫助之下,就靠著自己身體的機能自己修復,這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又怎麼可能好點、
南宮離似乎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而且慕雪也不大搭理自己,空氣一下子就靜默了起來。
其實一直以來南宮離都不是一個話多的性子,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大多都靠著慕雪來調節,她會笑會鬧會討他開心。
此刻慕雪沉默了,他卻沒有那能力將彼此之間的氣氛給調節起來。
像門窗都大開了,外面的寒氣一侵而入,凍僵了彼此之間的氣氛似的。
可是他看著慕雪的目光負疚的狠。
這討好的樣子像一條狠狠拆完家的小狗,然後求懲罰。
他是沒有尾巴,否則必得要在慕雪的跟前搖尾乞憐。
活了這麼多年,他還未曾像這一刻這樣可憐兮兮,卑微入塵,只盼著慕雪能夠給自己一個正眼。
他抿著唇想了半晌,然後將裹著暖袍的孩子抱去了不遠處寬敞又溫暖的軟塌上面,等這地兒空出來了之後,他自己就擠上了床榻...
在他做這個動作的過程之中,慕雪一直都瞧著他,在他抱起孩子的瞬間慕雪的心其實有些懸著的,深怕他不會抱孩子。
但是他的手法還行,便也放了心。
其實南宮離在慕雪正式的生產之前,就同那幾個穩婆和乳母請教過怎麼抱孩子的。
可見他是實打實的想著要和慕雪將以後的日子過的暖暖的。。
但是奈何總有些不知道死活的人過來挑他的刺兒......
見他把地兒騰空了自己爬了上來,她眯著眼睛數落了一句:“擠死了,你上來做什麼?”
話是有些嫌棄,似乎是嫌棄他佔了大片的地方似的。
他也是一個給三分顏色就是能染坊的人,聽到這話連忙喜笑顏開的伸手把慕雪的小手抓在手裡:“冬日天冷,我給你暖暖床...”
他是在鑽了被窩之後才發現床褥裡面不夠溫暖的,這才說出了要給你暖床的話來。
“隨你吧。”
雖然這房內的光線不是很亮堂,但是她還是能夠瞧的清楚他眉眼之間的疲累,想來他這兩日也未曾休息好,下巴處甚至都生了些青色的胡茬出來,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不似往常俊秀,多了三分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