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出發,車伕甩了一下馬鞭,車輪子便滾動了起來。
馬車很是寬敞,方才在外面,她尚且還眼神平靜,但是自上了馬車之後,她緊緊的攥著玉葫,眼底竄著怒火。
她是在天色將黑的時候到的王府。
再一次回來這王府,她瞧著這大紅燈籠高高掛的王府大門,瞧著這巍峨的烏木匾額,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是夢裡的感覺。
她昏迷的時候,多少次的午夜夢迴,她都覺得自己能夠扣的上這扇門。。
雖然這些日子京城在下雪,但是門前的積雪早就已經掃淨,只是空氣寒涼的叫人髮指。
她以為他沒有入宮去接自己的話,起碼會在門口等著自己回來吧??
她在回來的路上就無數次的設想過自己回來時的場景,想著他應該會高興的吧。
可以說她花了三個月能夠從綿陽回來,都是因為心底惦記著南宮離才能夠撐到現在的,可是如今她能夠從下人們不待見的眼神裡面瞧出來,這府裡的主子,曾經說要娶自己為正妃的南宮哥哥已是真的不喜自己了。
她沒有看到南宮離,一整晚都沒有看到。
是下人引她去的聽雨閣。
這兒曾是她住了五年的地方。
聽雨閣離慕雪現在所在的產房還有好長的一段距離,而且她再怎麼想要急著去抓住南宮離的心,也不能太過於著急了。
她需要時間去探清楚這王府裡面的情況。
也需要時間來肯定一下自己在南宮離的心裡是不是還有位置...
想到這兩點,她倒是先安心的住了一個晚上。。
南宮離自然是不會再去多管她。
他是在府裡的下人打了戌時的梆才從府外回來的,這夜間的溫度已是到了零下,連簷下都結了剔透的冰凌。
他裹著一身的寒霜,一頭扎進了慕雪現在所睡的房間。
彼時的慕雪才喝完翡七喂下的補藥和吃食,正睜著眼睛在床上思考著以後的事情。
晚膳之時李明澤來了一趟,說了許多意有所指的話,但是當時的她太累了,沒有顧得上。
如今她這一覺醒了過來,一時半會兒睡不著了,她便在細細的思考著他當時說的那些話,想要將他的那些話逐字逐句的拆開來品,品出他背後想要表達的意思來。
“他到底想說什麼?他明明也知道那男人要娶側妃了,為什麼也瞞著我?他也明明知道我受不了與她人共侍一夫,他還讓我好好坐月子不要鬧??”
先不論慕雪有沒有動心,便是一般的女子,在自己月子期間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娶另外的女人,怎麼都淡定不了吧?
她也實在做不到他口裡說的那樣好好坐月子....
李明澤說那話的時候,眼底好像總藏著什麼,彼時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似總有深意。
她一個人嘟嘟囔囔,不過她最近的腦子是不夠用的,還沒有思考上一會兒,都沒有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腦汁兒便開始告急了,太陽穴開始抽抽的疼。
“唔,真是不中用了,明明還年輕,怎麼跟七老八十一樣...”
慕雪嘟囔了一句自己無用,而後扯了扯手邊那頭繫著鈴鐺的線頭,屋外的廊下便響起了清脆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