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依然是那般溫柔的笑著，只望著他，不說話。
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為什麼不讓我見莞莞？”他情緒激動地問，“我哪裡配不上她？為什麼要分開我們？”
他開始在房子裡找她。
夢裡面的場景比現實中混亂，他像只鬥獸場上被激怒的野獸，幾乎要把整棟房都掀翻。
一片狼藉，回過頭來。
柳夫人始終坐在藍色的方格子窗邊，微笑著。
“予墨，你們都長大了，需要避嫌。”
“文淑瓷！”他喊出了她的名字，撐到桌上，“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們回去！”
“你沒資格，”柳夫人不徐不疾地微笑著，“予墨，不要騙我，也不要騙自己。莞莞有更好的選擇，你們的路，不同……”
……
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
直到懷裡充實的感覺，將他懸空的心慢慢拉回了現實。
她不能怪他把她抓得這般緊，要怪就怪，他們這一路走得太苦……
他緊閉著眼，把臉埋在她髮間。既然她會折磨他一生，為何當初還要給他那份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那個冬天沒有遇上她，如果沒有她的執著，他或許已經在那場風雪中被凍死。
斥責恩人原本就是惡劣的行為，但他竟還埋怨她給予得他不夠。
他們都有各自的人生任務，這原本無可厚非。
但莞莞，為何要防備我，為何不肯信任我，為何……要把我拒絕在你的世界之外？
“哥哥，你放我走好不好啊。”柳慕莞還在他耳邊求饒，聲音軟得要讓人酥掉，“你明明對我最好啦，你給我公司投資，還給我紅綾綢的版權，還給我的劇本拍電視劇，你明明都這麼寵我的……”
明明她還沒回來的時候，他一心要完成她生前所有的願望。
為什麼現在她終於回來，他卻什麼都不許她做呢？
非要把她禁錮起來呢？
“不，”那般嬌軟的聲音，也沒讓盛予墨的目光鬆動半分，他近在咫尺地，冷冷地看著她，“你錯了。我做那些，不是為了寵你。”
他無情地吐出一個事實，“我只是為了我自己。”
為了我自己能活下去……
她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只能依靠那些事來給自己活下去的動力，讓自己感受些微的情感波動。
可是她回來了，她才是唯一讓他能活下去的存在。
她在身邊就好了……
柳慕莞幾乎被他的話氣笑了，但她轉而再度湊近了他，“哥哥啊，既然是為了你自己，那就更應該放我走啊。”
盛予墨看著她，沒說話，但是有願聞其詳的意思。
柳慕莞笑得像小妖精似的，“你關著我，只能得到一個冷冰冰的我。但要是你寵著我，順著我，就可以得到一個可愛貼心乖巧聽話的莞莞哦。”
她咬他耳朵，“哥哥，考慮一下吧，很划算的……”
盛予墨偏開頭，避開她暖暖的氣息噴灑在耳邊。
他看著她，眸子裡染著闇火，“那麼，莞莞，取悅我。”
柳慕莞笑了。
真是鮮有，聽到他這麼的……心口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