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圍剿直到日落時分才徹底結束,除了狼妖帶領的那一部分逃脫外,其餘山谷內的元妖統統被剿滅,屍體堆積如山。
花姨沒有找到邢峰的屍首,一連幾日鬱鬱寡歡,茶飯不思。
安小箏一直陪著她。
總兵府內的氣氛卻與此相反,沸反盈天。安運升和呂又琴除了忙於清點兵將,護理傷員,撫卹死者之外,還要迎來送往,應酬各路上門恭賀勝利的人馬。
過了幾日,花姨來找盧奕商量準備回嵩嶺。
盧奕見她消瘦許多,嘆口氣道:“好啊,回去找寶寶也好。”
花姨點頭:“你有什麼打算?”
盧奕道:“這裡的事情已了,我也準備回雙木學宮去,花姨你隨我們的船走吧。小箏,你一起嗎?”
安小箏想了想道:“我想在這裡住一段日子,再說爹孃也捨不得我走。對了,走海路的話,你恐怕不能原路返回了。聽說從山谷逃脫的那一部分元妖逃竄到了西面海上,現在西面海路已經全部封鎖,你只能從東面走。”
盧奕想了想,那麼就要穿越無際海,繞過黑濤谷,到達泅海,然後橫渡海峽到對面炎島。雖然路途長了些,但也只能如此。
便向安運升、呂又琴和闞衛蘋辭行,挑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與肖沅、封少丞和易瀾踏上船隻,揚帆起航。
封少丞的傷勢早就痊癒,只是見到肖沅和易瀾就頭疼,這二個冤家整日吵吵鬧鬧,一刻也不消停,而且那易瀾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對自己很有成見,話裡話外飽含機鋒。
他很是納悶,從小到大,他到哪裡不是受到女人的熱烈追捧?一來是身份尊貴,二來是面相英俊,三來是性格溫和友善,為什麼到了易瀾這裡卻處處碰壁?
本來在總兵府各人有各人房間,還可以互不相見,到了這小小船上,卻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著實令人鬱悶。
駛出港灣,往東剛到無際海上,本想去船頭吹吹風,見那一對冤家正站在甲板上,他連忙反身下了底艙。
底艙就這麼大,除了廚房便是倉房,也無處可去。
正唉聲嘆氣,忽聞廚房裡一串異響。
他心頭一跳,不會是那夥元妖躥上船來了吧?警惕地推開廚房艙門,卻見一個小卒瑟瑟發抖地縮在櫥櫃下。
那小卒的肩頭還落著一隻灰隼,紅亮的尖喙十分醒目,見了封少丞,嘆氣道:“別藏了,被發現了。”
忽然一柄匕首擱在封少丞頸窩,寒氣逼人。
封少丞驚出一身冷汗。
頭頂跳下來一個人,手掌正握在匕首的柄上,寒光一閃,把匕首收回插在腰間,不是別人正是安堯。
他笑嘻嘻地回頭對那灰隼道:“他只發現了你,沒發現我。”
那灰隼朝封少丞道:“笨死了。”
封少丞面色一黑,道:“你怎麼來了?還有那隻死鳥是怎麼回事?”
灰隼不高興道:“我明明是活的。”
安堯笑道:“爹孃把我關在府裡,我悶得慌,正好你們的船出海,我就上來玩玩。封兄,這一點,你應該最理解我。”
封少丞仰頭打一個哈哈:“我雖說理解,但沒有揹著父母偷偷溜出來。你這叫離家出走,懂不懂?”
安堯撇撇嘴:“我給他們留了書信,但沒告訴他們是上了你們的船,放心,不會拖累你們。”
封少丞聳聳肩:“我有什麼好怕的?反正總兵夫婦來了也是捉拿你,又不會捉拿我。”
隨後轉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