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異響傳來,似乎是船艙前的桅杆發出的聲音。
盧奕趕緊從入定之中醒來,剛剛奔出船艙,側前方一排三丈高的浪牆打來,猶如後方有一臺巨型推土機,轟隆一聲,巨量海水拍在甲板上,咔嚓咔嚓!桅杆再次支撐不住,倒向船艙。
盧奕連忙側身閃開,哐當!桅杆砸在艙頂,船艙被劈成二半。
海水在甲板上肆虐,捲起珍珠又流回海中。
船艙所在的高層甲板上,盧小箏在船舵前穩穩站立。她龐大沉重的身形此時發揮了重要作用,狂風巨浪之中唯有她依舊穩如泰山,牢牢地掌握方向。
三兒緊緊抱住她的脖子,狂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
肖沅趴倒在地上,抱著船舵基座,差點沒把胃裡的黃水吐出來。
海水灌入底艙,裡面傳出驚呼聲。
三兒大叫:“不好!大黃!”
話沒說完,只見一道身影從船艙射出,進入底艙。
盧奕看見海水已經在底艙內氾濫,冰屋下半部幾乎浸泡在水中,種植在冰屋外的菜蔬全都遭了災,被衝得一塌糊塗。
“大黃!”他衝進冰屋,只見黃參精全身鬍鬚舞動,大把大把捧起土壤和上面的雪菟子塞進一個口袋。
“不要管了,趕緊上去!”他衝過去抓起黃參精。
黃參精一邊奮力掙脫,一邊用鬍鬚指著那口袋:“啊!啊!”
盧奕拎起口袋往肩上一扛,飛速衝出底艙,把黃參精往二層艙房裡一放,又衝回底艙。
他奮力施法,將底艙內的海水凝聚在一起,引出艙外。
只見一條海水長龍從艙口湧出,當中夾裹無數菜葉、草木、沙土、冰塊,一起落回海里。
三兒和盧小箏見狀鬆一口氣,只聽盧奕大叫道:“小心那邊!”
盧小箏一回頭,側面又有一個巨浪打來,倒抽一口涼氣,這個浪比剛才更大更高,要是打在船身上,非得翻了不可。
手下飛動,調轉方向,令船頭正面迎擊。幸好船小掉頭快捷,轟一聲,浪頭打來,把船高高拋上半空,啪一聲,又摔落水面。
船艙裡的黃參精急急忙忙開啟口袋,清點了一下雪菟子的數量,隨即嚎啕大哭,因為少了一大半。
盧奕以為他又發生什麼危險,趕緊跑過來看,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是哭笑不得。
他抬頭看看天空,晴空萬里,不見有烏雲,不禁對憑空產生的狂風巨浪產生懷疑,於是化作一頭金雕振翅高飛。又怕黃參精再出什麼么蛾子,一把抓起他和口袋甩在背上。
飛上高空,只見方圓數十里海面皆是波濤洶湧,再往前飛了一會兒,海面逐漸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魚群,數量足有上萬條,既有龐大的座頭鯨、藍鯨之類,也有微小的蝦蟹,全都腳踏波濤,浮在海面。
他們排列整齊,動作有序,每一個種類排成一個方陣,前進後退皆有章法。
一支由數千條蝠鱝組成的佇列正在前衝,他們扁平身體兩側有一對巨型翅膀,奮力扇動之下,周邊大海掀起巨浪,隨著他們前衝而向前滾滾翻湧。
另有一支數規模不小的鯊魚群伺機在後,緊緊跟隨蝠鱝群前進。側方二翼各有一小隊鬚鯨潛伏。
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自己來時的方向,盧奕心道不好,小船要是不調轉航向,怕是要與這支魚群正面遭遇。
他加快速度往回飛,可是海底下的魚群行進速度也不比他慢,不一會兒功夫,盧奕看到前方小船出現在天海交界處,而魚群也幾乎同時趕到。
更要命的是,小船後方的海面上也浮現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魚群,同時在向這邊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