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箏升起船帆,東風將船帆吹得鼓脹,帶著小船一路向西。
三兒購買的這條船是一條舊漁船,甲板上堆著一些舊漁網魚鉤之類,倒是適合在海上航行時用來捕魚,因此一路上海鮮吃食不斷。
盧小箏最喜歡看盧奕如何燒魚,紅燒、清蒸、生切、蒜泥、雪菜汁,似乎永遠不會重樣。每看一次,她都能學會,還能舉一反三。
肖沅起初只喜歡生切,對其他的做法一縷反感,但是自從吃了辟穀丸之後,似乎飲食習慣有了一些變化,漸漸地也能適應清蒸之類,但是絕對反感蔥薑蒜辣椒花椒等調味品,對此嗤之以鼻。
黃參精整日躲在艙底不見蹤影,那裡鋪了厚厚一層土壤,搭建了冰屋,裡面有紅絲雪菟子幼苗。
他小心照料它們,視為自己的孩子。見剩餘還有許多土壤,便沒有閒著,從廚房取了很多菜蔬種子撒播下去,像個勤勤懇懇的老農到處忙活。
三兒是這艘船的船老大,每日揹負二隻小爪來回巡視,檢查航向、線路、吃水,檢查淡水、蔬菜庫存,同時管理船幫上掛著的十根魚線。
他站在桅杆下,有一種統籌總覽大局的豪邁感。
忽見一條魚線抽動,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魚咬鉤啦!”
怎奈這條魚個頭大,憑他的力氣根本抓不住,反把他拉得一個趔趄。
嗖!魚線拖著他往海里劃,三兒趕緊躺倒在甲板上,雙腳抵住船幫,扭頭大喊:“小箏,快來!”
咬鉤的魚兒頭部猛地一甩,三兒凌空飛起,眼看就要落進水裡,魚沒釣成反而成了魚食。
盧小箏衝過來尾巴一甩,五條長尾迎風便長,她雖然修煉不怎麼勤快,可是七大洪爐已經開燃,好歹是個表境法士。
尾巴捲住三兒往回一扯,崩!魚線扯斷,三兒摔回甲板。
他顧不上疼痛,趴在船幫往下看,口中惋惜不已:“這條魚好大力!絕對是我見過最大的魚了,可惜可惜!”
盧小箏笑道:“那麼大魚說不定是一頭魚妖呢,你惹不起的。”
正說著,水面嘩啦巨響,從水底猛地竄出一頭巨型紅鯛,個頭足有半個小船那麼大,口中怒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戲弄老子!”
巨尾猛地一甩,製造一個浪頭朝小船撲來。
盧小箏和三兒抱頭鼠竄,肖沅斜刺裡衝來,大口一張,一道罡風呼嘯而出,擊在浪頭上,浪牆當即破碎,濺了那紅鯛一身。
肖沅凌空躍起,尖爪迎風便長,足足長了十餘寸,刺入紅鯛體內,猛地一撕,扯下半條魚鰭,一大塊魚肉來。
紅鯛大吃一驚,趕緊回身鑽進海里,肖沅哪裡肯放,縱身跳到他背上,尖爪牢牢插入他的後背,跟著一起跳入水中。
“回來!”盧小箏和三兒大叫,可是一眨眼不見那二人身影。
“完了,肖沅會不會溺死?”三兒趕緊衝到船艙去找盧奕。
盧奕正盤腿閉目面壁而坐,聞言在他頭頂上敲個栗子:“你以為都跟你一樣麼,不好好用功!海底也是有靈氣的,他怎麼會溺死?”
果然聽到外面傳來肖沅和盧小箏說笑的聲音,三兒出去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甲板上堆滿了貝殼、珊瑚、珍珠、海膽、海綿、螃蟹、大蝦等,都是魚線不曾釣到過的稀奇玩意兒。
紅鯛用二片魚鰭扒住船幫,長尾輕甩,對肖沅討好地笑道:“爺,這些夠了吧?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夠不夠!你還不能回去。”三兒一邊喊一邊衝過去,同時衝肖沅擠擠眼睛。
肖沅撓撓頭:“可是我答應放他走的。”
紅鯛忙道:“就是就是,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養家餬口討生活不容易。”
三兒眼珠子一轉,指著珍珠道:“再給我多撈一些,要大,要圓,最好是各種顏色都有,到時候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