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狐的臉上便是一紅,並不辯駁。
一邊的張靜濤不沉浸在劍意中,聽了居然還有功夫哈哈一笑道:“看來西門狐只是為了其劍道更能融合其劍意,就變化了劍字,卻不知,這還是劍麼?”
西門狐終於有些不滿,道:“實則這劍字寫得還是不錯的,畢竟各種意態的字,都各有其妙處,未必只是求風骨的。”
張靜濤不屑道:“這個字啊,怕是劍都變成了賤,賤人的賤!”
西門狐聽了,並不變色,正如他的武道,韌性十足,只道:“未料張正是喜歡隨意抨擊的小人,這話毫無道理。”
張靜濤傲然道:“人失艮本,外族賤之!”
西門狐一呆,沉默了三秒,亦不詭辯,只灑然一笑,道:“受教了。”
這一刻的姿態,倒是灑脫。
那白裙少女其實亦沒有完全沉浸在劍意中,只是她並未發言,只一直聽水衫少女評價,聽了張靜濤的話,亦是不由眼波有一點複雜看了張靜濤一眼。
為啥這個貧賤出身的小子,說那句話的時候,就如一名尊貴的皇子呢?
簡直是要打破白裙少女的價值觀,這正是讓人太不爽了。
只是,見西門狐也跟著眾人走到她身後來時,白裙少女才嫣然一笑,準備寫字。
而眾人過來的途中,卻都在體會著水衫少女和張靜濤說的話。
的確,武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求存,而不是求死,武,當然是生之道,只是,求生的方式各有不同,荊劍和段玉的求生方式比之起來更險,西門狐的武技則求生的能力更強,但是,若從擊敗敵人的角度來說,卻又未必是西門狐就佔優。
畢竟這就如白裙少女和張靜濤的評價那般,西門狐的字,有些失了艮本,遇到外力時,抵抗之力怕是都很不足,比如從書法本身的角度來說,把荊劍和段玉的字放在西門狐的字邊看,西門狐的字就會看上去很弱。
再看白裙少女寫字,並不用太多沉浸,只要動手時,就動了。
那一瞬間,便有一股沖天的劍意,出現在了白裙少女身上。
那長筆便如長劍,貫穿了時空,或是聽了水衫少女的評價後,寫得並非魏國剛流行起來的鬼神魏書,而是一個比簡體字都要更簡化了的變體草書字。
這一個劍字,左邊鋒銳又不失互相銜接照應,更有牽絲飛白顧局空檔,更顯從容大度。
這大氣之中,出劍,那立刀便成了一下短劃急刺,一道長劃劈砍。
這前一劍,心到,劍到,那筆鋒劃去時,眾人便都是心中一凜,只覺已然中了致命一劍。
那長劃又劃去時,卻當真如力劈華山,大氣磅礴,讓人難以招架。
眾人居然都不由退了一步!
那武技差一點的,竟然退了三步之遠!
此女的劍道之深,竟然至此!
“如此劍字,已成大境之一!”水衫少女卻一步未動,只讚道,然而眼中卻有一絲可惜。
這絲可惜,怕就是可惜這個劍字過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