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田也不是沒見識的,雖然心裡對此不以為然,卻也知道富貴人家的寵物,活的比人還要精細。
柳空青身子一頓,然後微微一笑:“這小東西自打來到我身邊,向來是走哪帶哪的,她乖的很,不會亂跑,我習慣了,就不麻煩您老了。
我家那馬叫跑跑,您老餵它時叫它的名,它就會吃的。”
待竹筏遠去,轉個彎看不到影了,趙家莊的人這才回了山頂。
一群老孃們一邊走一邊閒聊。
“到底是少年心性啊,一匹馬,還給取個名,叫跑跑。不過這名還真挺形象。”
“今個一早我還聽見小柳醫師管他那隻小黑貓叫長生呢。你們說這有學問有本事的人是不是都這麼怪。”
“這怎麼能叫怪呢,咱們鄉下地方不也給貓狗起個大黃、二黑啥的嗎?
你不能因為人家起名比你起的好聽,你就說人家怪吧。”
“就是,柳醫師多好的人吶,昨天給老人孩子熬的那藥可是用的人家自己的藥。給大傢伙看診也沒提診費的事。”
“我打聽了,小柳醫師剛十六呢,兩年前考的初級醫師,先前一直在湯國那邊行醫,今年春來到的姜地,準備遊歷七國,磨練醫術。”
“我說啊,你們還是把家裡的姑娘都看好了吧,長得好,醫術好,還心地純善,只可惜,是個有大志向的鈴醫,早晚得走。”
“那可沒準,咱們這邊的姑娘出了名的水靈勤快,人家小柳醫師萬一要是有意呢,十六了,可不小了,我們家大樹十六都當爹了。”
趙田老村長原本聽著還挺樂,一群傻老孃們,人家那馬可是湯國有名的千里馬,別說叫跑跑,就算叫賓士,那也叫的。
還有人家那貓,那是普通的貓嗎?
不過這“閒聊”話題越跑越少,這說著說著都恨不得把柳醫師留下來當自家女婿了。
想的倒是美。
趙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高聲道:“別瞎扯了,我有話和大家說。
昨個夜裡小柳醫師就和我說了,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年紀小的不清楚這瘟疫的厲害,但像我們這些經歷過幾次洪水的老東西卻是知道的。
不過也不要害怕,朝廷先前也通知過防疫之法,水裡的死東西不能吃,要焚燒埋了;不能喝生水;清理房屋要灑生石灰等。
柳醫師給留了兩個防疫的方子,一個內服,一個碾成粉末划水噴灑。還要大家切忌,飯前便後洗手,因為病從口入。
方子裡的草藥咱們村子都有儲藏,一會兒我先給你們說說怎麼整,都動起來。
對了,小柳醫師說了,讓婦人們多做些驅蚊蟲的香包,大家隨身帶著,這蚊子可是夏季傳播瘟疫的一大害。”
趙田村長將趙家莊為數不多的人都調動起來了,而柳空青這邊也順利登上了五家村村民所在的山頭,且來的真真是恰恰好。
這邊這生孩子的孕婦是受驚早產,日子不對宮口不開本就不好生,好在這村裡有接生婆,學了那麼幾手催產的本事,灌了催產藥。
但孕婦疼的沒力氣,依舊難產了。
之所以說柳空青來的恰恰好,是因為孩子好不容易生出來,卻面帶青紫,產婦也是大出血。
柳空青聽到長生傳念,顧不得姿態,一邊跑上山一邊大喊他是醫師。
這六神無主的產婦相公,一個健碩漢子也顧不得懷疑柳空青怎麼來的這麼恰好,撲通跪在地上差點把頭磕傻了。
好在柳空青真不是浪得虛名,且還學過針灸之術。
先給產婦指了血,又給那剛出生的小嬰兒渡氣通脈,總算保住了這一大一小兩條命。
而這一番操作,不說這五家村的人,就是跟著他來的兩個趙家莊的人都看傻了。
看這醫術,合著是他們村沒給人家柳醫師發揮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