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他這人很沒意思是吧
周凱盛應該在上電梯前與馮式東打好招呼了,三人到他家門口時,大門敞開著,三雙拖鞋擺在玄關地毯上。
馮式東正站在客廳裡收拾大書桌,為一會兒的晚餐騰出位置。他單手不利索地整理檔案,由於疊太高往一邊滑落,馮式東下意識用左手扶,碰到傷口又立刻縮回,苦惱地舉著手皺眉。
束晴覺得又好笑又愧疚,連忙換鞋進去幫他撿地上的檔案,“你別動了,我來吧。”
喬溫妮今天穿的靴子,周凱盛自己換上拖鞋,又接著蹲下幫她拉鞋側的拉鏈,邊忙邊調侃:“式東就是那種閑不住的老太太,吃鹹蘿蔔操淡心。這點東西我們來收拾幾下就好了,非得拖著殘廢的雙手瞎忙活。”
束晴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評價他,無所顧忌也一針見血,她笑出了聲。馮式東似乎習慣了朋友間的貧嘴,沒理會周凱盛的調侃,卻不滿束晴的應和嘲笑,撿了一顆桌上罐子裡的話梅塞進她嘴裡。
束晴立刻閉上嘴,警惕地用餘光瞥了眼喬溫妮和周凱盛,兩人正低頭穿鞋,沒注意客廳裡的動靜。束晴放下心,又瞪了馮式東一眼警告他別動手動腳以免被人發現。
馮式東更不高興,也給自己餵了顆梅,坐在椅子上翹起腿,問門口的周凱盛:“空手來的,飯呢?”
喬溫妮本就不情願來他家湊熱鬧,是周凱盛怕她晚上溜出去玩非要把她帶在身邊,此刻聽見馮式東理直氣壯地問話,喬溫妮心裡更窩火,炮仗似的沖他吼:“手殘了又不是腦殘了,自己不會點外賣買東西吃嗎,還非得叫周凱盛給你送。”
這話進周凱盛耳朵裡就像老婆在維護他,他牽溫妮走進來,笑著說:“你就當他腦殘了。”又應馮式東的話:“已經安排人來送了,不會把你餓死的。”
馮式東不想參合這夫妻兩的一唱一和,支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盯著束晴收拾桌子。束晴揹著兩人低聲問:“他們要來怎麼不告訴?”
“我也不知道。”馮式東淡淡道:“凱盛十五分鐘前才告訴我快到了。”
束晴半信半疑,不過來都來了,她也不能提前走,會讓喬溫妮覺得不對勁,況且她也有話想和喬溫妮聊,今天剛好碰見,幹脆一塊兒說了。
晚餐很快就送到,束晴只吃了點沙拉,馮式東的那份也算清淡,除了周凱盛給他特地點的黃豆燉豬蹄,並再三勸告一定要吃完。
喬溫妮的餐食就豐富了t,足足八樣菜,但她孕吐沒胃口,每樣只嘗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最後周凱盛給她剝了幾只蝦放在蛋羹裡,強硬地要求她吃下去,喬溫妮才勉強填飽肚子。
飯後束晴想和喬溫妮說說話,正好周凱盛來找馮式東也有正事,兩人端著筆記本去房間討論。客廳沒電視,馮式東給她們遞了塊大平板打發時間,束晴便陪喬溫妮一起坐在沙發,用平板放著綜藝看,背景歡聲笑語,兩人的心思卻都沒在畫面上。
喬溫妮這會兒全然忘了上回與束晴的小別扭,腦袋裡全是八卦因子,確認房間門關上後,她不可置信地問:“晴晴,你和馮式東好上了?”
束晴一愣,沒想到自己先被審問。其實承認與馮式東上過床也沒什麼,只是束晴忽然想到電梯裡周凱盛的眼神,她預感馮式東跟周凱盛說的不僅於此。好在周凱盛的嘴巴還算嚴實,否則喬溫妮不至於一無所知。
束晴覺得自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承受好朋友同樣的眼神,快速考慮後她決定暫時隱瞞和馮式東的全部私下關系,期限再定,也或許公開前他們就已經一拍兩散了。
“沒有,”束晴不動聲色地否認:“你想多了,他就是單純的見義勇為,我就是正常的知恩圖報。”
喬溫妮狐疑道:“他剛才說豬蹄太膩,順手夾了幾口你吃剩下的沙拉。”
“啊,是嗎?我都沒注意。”束晴不能讓她再問下去,及時轉移話題反問她:“倒是你和周凱盛,剛鬧完離婚,現在又如漆似膠了?連來這他都要帶著你。”
“別惡心,什麼如漆似膠,我們最多算達成共識。在孩子出生前,我和周凱盛都會和平共處,否則寶寶在肚子裡就天天聽寶寶爸爸媽媽吵架,也太慘了吧,我怕ta一出生就懷疑人生。”
束晴笑個不停,伸手輕輕摸了摸喬溫妮的肚子,感慨道:“周凱盛還算肚量大。那你現在和譚寧瑞沒聯系吧?你再和他瞎混,別說周凱盛,我都要真生氣了,不要在垃圾桶裡找男人。”
說完束晴無端想起幾個月前,她評價馮式東為“美食不能在廁所裡吃”,四捨五入那她自己也算在廁所裡找男人,束晴覺得好笑,眼睛彎成月亮。
喬溫妮發牢騷般碎碎念:“他生氣才不是因為關心我,是覺得戴綠帽子丟臉,為了錢忍氣吞聲罷了。我們又沒感情,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我們都愛錢。”
以往束晴對這樣的言論肯定一笑置之,不多做評價,但她心裡是認可喬溫妮的。這段時間她卻漸漸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周凱盛好像很在乎喬溫妮,喬溫妮也不像她自己口中那般不在意,大家都在刻意偽裝自己,就像曾經的淩靈。
不過束晴依舊沒多嘴,只說:“你們達成共識就好。別的事作為朋友都沒立場管,只要你別和譚寧瑞再接觸就行。”
“我前幾天給譚寧瑞轉了筆錢。”
喬溫妮忽然平地起驚雷,把束晴炸懵了,猛地挺直背說:“你是不是傻了,他玩群p被敲詐,你還給他錢幹什麼,非這趟渾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