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嚴格的意義上將,嚴正典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瘋子。
因為他並沒有為了自己心中的世界,而不顧一切的去嘗試改變這個世界。
他只是一直未機會到來的那一刻做著準備,並始終堅信總會有那麼一天而已。
如果機會沒有到來的話,這樣的人可以說是對任何人都沒有絲毫的危害的。
就連那些嚴正典曾經的對頭們,在弄清楚了他的真正目的之後,也是隨之徹底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打算。
可以說,離開律法界的嚴正典雖然名聲依舊,但他所能造成的威脅,卻是已經幾乎降低到了零點。
如果不是他所資助的二十四位孤兒勢頭正旺的話,恐怕一些類似於“老瘋子”之類的話語,就要在律法界流傳開來了。
那時,幾乎沒有任何人,會再防備著嚴正典什麼。
除了嚴正典二十四位學生中最優秀的一個——
穩健和……
他的兒子穩當。
不過,兩人防備嚴正典的原因和方式,卻是完全不同的。
……
篝火旁,多年不見後的師徒對話,仍在繼續著。
看著面前這位自己最不想見的人,穩健輕輕嘆了口氣:“老師,這麼多年了,還在做夢嗎?”
“做夢嘛……”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好似年輕了幾十歲的力量,嚴正典並不介意穩健的揶揄,只是平靜地笑道:
“或許……
我之前的確一直是在做夢吧。
但人這一生,要是不相信點什麼,不就白活了嗎?”
“那麼,親手把自己的兒女送進監獄,就不算是白活了嗎?”
穩健的話猶如冰冷的劍,話鋒上的寒光讓站在一旁的馬振海都感覺到了一陣心驚膽戰。
即便是在嚴正典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人敢觸及到他“兒女”的這片逆鱗。
【糟了,該不會因此而生出什麼變故吧?】皺著眉,馬振海臉上的微笑冷了下來。
他不喜歡自己的計劃中出現這種遠超預料的變化。
然而,令馬振海意外的是,他腦海中所設想的種種意外,並沒有發生。
嚴正典在聽了穩健的話後,竟是微微一笑,神態淡然的說道:
“他們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我嘛?
我的工作,我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使命,本就是把那些違反了規則的人送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對於我來說,那兩個人先是違反了規則,破壞了秩序的罪人,然後才是我的兒女。
我只是遵從了自己的使命而已。”
“使命嘛……”凝視著面前的老者,穩健遺憾地搖了搖頭道:“那麼,老師,咱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聊的了。”
“啊,是啊。”嚴正典再度一笑:“老師我本也不是來找你敘舊的,相信你也很不希望會再次見到我這個老頭子,不過……
你應該沒有忘記咱們之間的約定吧?”
沒有任何猶豫,穩健直接點了點頭:“當然,我會在不違背自身原則的情況下無條件的答應您的一次請求,以此來交換咱們之間的所有緣分。
那麼,您已經決定了想要我辦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