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
鼠鼠愣了愣,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柳三月的死,是我錯了。”陳懷風平靜卻也哀傷的說道。
“為什麼?”
陳懷風輕聲說道:“我們一直以為槐都在坐視不理,但其實,槐都一直便在南衣城。”
鼠鼠怔怔的站在那裡。
什麼叫槐都一直便在南衣城?
“柳三月的死是沒有必要的。”陳懷風輕聲說著,轉頭看向了南衣城北方。“這是我一生之中,錯得最沉痛的一次,鼠鼠。”
鼠鼠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看著陳懷風問道:“同歸碑下,是什麼?”
陳懷風看向懷裡的那柄劍,緩緩說道:“是一柄劍。”
“什麼劍?”
“靈臺。”
鼠鼠沉默了很久,緩緩說道:“靈臺不是應該消失在人間了嗎?”
這柄與方寸齊名,同為當年磨劍崖鎮崖雙劍的劍,確實早就遺失人間不知去向。
陳懷風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當他將那簾風雨送入同歸碑中的時候,他便意識到自己錯了。
“也許當年神河閒的無事,曾經到處瞎逛過。”陳懷風有些絮絮叨叨起來。“也許是冥河,也是哪裡,他找到了這柄劍,然後埋在了南衣城下。”
“雖然沒有人說過下面有什麼,但是我們應該早就猜到的。”
“每次的萬靈節之時,南衣城都會懸浮向天空,接受洗禮。”
“那不是道術,而是機括之術。”
“人間能夠擁有這樣的機括之術的,自然是槐都天工司。”
“既然是這樣,那麼槐都肯定便會在南衣城留下些什麼?”
“可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陳懷風說到這裡的時候,才終於平緩了下來,“我們只是大風歷九百八十年的劍宗弟子。我們不知道很多的東西,才會誤以為,要用柳三月的死來讓槐都重視這場大澤風雨。”
陳懷風沒有再說下去,抱著懷裡的劍,長久的嘆息著。
鼠鼠卻是從那些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聽明白了什麼。
南衣城中,也許有著一劍。
來自北方那個帝王的一劍。
整個人間都開始震顫起來。
一如當初萬靈節那般。
南衣城在那種震顫之中,升上了天穹,那些街巷在不斷的機括聲中,卻是如同積木一般開始重組,直到出現了一條寬廣的,橫跨南北的如同劍道一般的長街。
而後萬般寂靜。
天穹之下有著某個紋飾繁複的黑袍帝王虛影閃過。
似乎是握劍的姿態。
於是有一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