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如何。
修行者會和世人講道理,是因為他們願意講道理。
如果不想講,世人自然沒有辦法。
山月城不是槐都。
張三站在風雪裡垂頭喪氣許久,而後將懷裡的那袋錢丟到了院子門口,然後對著院門啐了一口,這才走到了槐樹下的那個院子裡,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青山依舊在簷下烤著爐子眯著覺。
受了傷的人自然覺很多。
張三愁眉苦臉的看著簷下的陳青山,心想真人你倒是睡得安穩,也不知道收斂收斂,這不,你仇家都聞著味找上門來了。
也不知道是內心的腹誹被陳青山聽見了,還是關門的聲音驚醒了這個道人,總之張三走到了院子裡的時候,陳青山便睜開了眼睛,有些古怪地看著張三。
“怎麼愁眉苦臉的,你媳婦又罵你了?”
張三嘆著氣,走到簷下,收起了傘,把那塊臘肉放到了一旁的那個桶裡——陳青山終日坐在簷下,那些東西也都沒有拿進去,乾脆就丟旁邊了。
放好臘肉,張三才回過頭來在臺階那裡甩著傘上的雪,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真人知道那是你的哪個仇家嗎?”
陳青山雖然聽完了整個故事,但是也只是懶懶地向一旁瞥了一眼,說道:“不知道,仇家太多了。”
“那真人你要跑路嗎?”
陳青山頗為淡然地說道:“我跑什麼路?這個人間能讓我跑路的,都是些糟老頭子。”
“那她在那裡做什麼?”
陳青山聳聳肩說道:“不知道,可能驚喜的發現我居然在這裡,但是又悲觀地發現打不贏,乾脆就等著,看什麼時候我會受重傷吧。”
“真人現在不就是嗎?”
“對於她而言,還不夠。”
張三狐疑地看了陳青山許久,只見這個道人臉上確實平靜得很,於是也放下心來。
陳青山確實沒有在意那人是誰,只是盤算著日子,坐在爐前安靜地等待著。
......
人間某處海邊小鎮。
人間除了南衣城附近,其實很少有熱衷於打牌的人。
然而這處小鎮裡卻是罕見地有著一個看起來開了很多年的牌館。
裡面生意並不是很好,但也算不上冷清,畢竟人間大雪,無事可做,難免便要找些消遣。
有人安靜地坐在角落的牌桌旁,他對桌那個中年男人摩挲著手裡的那張紅中許久,而後打了出去。
“胡了。”
那人平靜的從牌堆裡拿過了那張紅中,而後將牌推倒。
對桌那人唉聲嘆氣了一陣,乾脆的付了錢,大概輸了太多,回家要被媳婦罵了,愁眉苦臉地起身走了出去。
掀開簾子的時候正好遇見了一個掀簾進來的人,輸牌的人也沒有在意,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角落裡三缺一的牌桌角落那人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走進來的白衣男子。
“來幾圈?”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