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書房裡沉默了許久。
“怎麼證明?”
“去宮裡求見神女。”京兆尹輕聲說道,“但是.....”
但是以求見神女洗掉懸薜院潑來的汙水,也便意味著,京兆尹徹底站在了神女那邊。
站在神女那邊未必是壞事,站在懸薜院這邊也未必是好事。
只是當下人間,真正明白槐安與黃粱之間差距的人,都不會想要跳出來,主動去做這樣一個選擇。
站在了神女那邊,也便意味著,日後將會面對北方那位陛下。
世人這才是真正聽聞神女的第一個冬日。
而北方的那位陛下,他們已經聽聞了一千年。
所以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
二人再度沉默了很久。
京兆尹輕聲說道:“你讓人再去坊裡看看,拜訪一下九司大人們。”
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是要把九司一起拖下水?”
京兆尹嘆息著說道:“只能儘量掙扎一下,那些臘肉的事如果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未必肯開門。”
夫人輕聲說道:“好的。”
於是端著那盆已經冷了的水匆匆走了出去。
書房的門關了上來,窗外天色昏暗,只有爐火在不遠處散發著一些光芒。
門外傳來了一些聲音。
“你們再去奉常府典客府那些地方逛逛,行跡可疑一些。”
“要讓別人看見嗎?”
“要讓別人看見的行跡可疑,最好是讓人懷疑你們有什麼事。”
“......”
京兆尹愁眉苦臉地坐在桌前。
雖然這樣的事情很是無恥。
但是沒有辦法。
不能得罪懸薜院,也不能得罪神女大人。
那邊只能得罪一下九司那邊的人。
這位兢兢業業的老人,活到了下半輩子的時候,本以為能夠安安分分的退下來,結果卻偏偏遇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晚節不保啊,晚節不保。
京兆尹苦笑了兩聲,而後從一旁抽出來了一張白紙,壓在了桌面上,而後拿來硯臺,倒了些水,開始磨著墨。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京兆尹才停了下來,將筆架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外面的訊息傳回來。
倘若真的整個明合坊沒有一個開門的。
那他便只能給懸薜院寫信了。
神女與世人之間。
總要做出一些選擇。